月光如華,萬籟俱寂。
少年心中衝動,但望著師父的臉,已經不知該如何開口說話!
史記錄,帝即位,大赦天下,並頒旨詔下:凡跟從他班師之軍,各再追進一階,其他按功勞論賞,首功葉芷,追封葉陵王,以帝師之名入葬皇陵,如此殊榮,千百年來,僅此一例。
在師父身邊的最後一晚,師父為少年踐行。
少年是式微的諸侯之子,名叫沐雲衣,至今為止,他和葉芷已經做了八年又三個月的師徒。……
桃花灼灼之下,她執起他的手,隱在麵紗下的容顏端倪如畫,“今後,我就是你師父了……”
回眸傲視,眸光溢彩。
翌日,少年將那老天子綁著送到了師父的麵前,師父已經脫去了盔甲,換了一身青衣,看到那天子神采也隻是淡淡,手中銀針一閃,那老天子已駕鶴西去!
待到阿誰昏黃的身影到了身邊,少年纔回過神。
這日天公起火,烏雲壓頂,雷聲陣陣,閃電爍爍,城外百萬雄師蓄勢待發,長矛盔甲氣勢雄渾!
葉芷不再看那璽印,隻是盯著棋盤,如有所思。
那年,他九歲,她十六歲。
師徒兩人已經好久未見,少年當時倔強的在那石桌上留下血字,隻在心中悄悄發誓,不打下江山,絕無臉麵返來見師父!
一人從屏風後出來。
又是一場苦戰,少年奮力廝殺,心中隻要一個動機,這天下事師父要的!
香氣氤氳,環繞著少年的心,這個年紀,怎能藏得住苦衷?
但都城城防堅毅,久攻不下。
如許對峙了幾個月,少年也未免心焦,如果如許一向下去,糧草怕是供應不上,到時就是必輸無疑。
葉芷從衣袖裡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,聲音不急不緩,“將這封信交給你家公子,如有來世,定要再和他月下暢談!”
兩人的乾係還是是師徒。
黑衣人看著葉芷,肅立半刻,終究確認世上再無葉芷以後,方纔分開。……
……
又是半年時候倉促而過,少年統帥的雄師又大勝一戰,終究又回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師父身邊,能夠在她身邊待上短短的一段時候。
他們兩人之間,彷彿也隻剩下了這麼多。
黑衣人遊移了下,葉芷已飲下杯中酒。
師父凝睇好久,最後沾濕了手帕將那筆跡抹去。
這事拖了又拖,後大臣終究耐不住,個人上諫催促,沐雲衣一身白衣如孝服登上了帝位。
陳國亡,國不成一日無君,撫遠侯沐雲衣稱帝,改國號為葉,但為給師父守孝,遲遲不肯辦即位大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