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東從手套箱裡取出□□,推彈上膛,大踏步疇昔,對準蠍頭就是一槍。
蠍子對激烈的氣味天生有躲避性,看起來像是要後退,高深從另一側下車,怕丁柳有事,攥住她肩膀把她猛拖出去,旋即從車座底下抽出工兵鏟,一個踏踩上了車頂,對著露在車窗外的蠍身大力劈砸。
昌東惡向膽邊生,借勢下車,以車窗沿為支點,抓住那人的手腕驀地壓下,就聽哢嚓一聲響,那人收回撕心裂肺般的慘叫。
有點鬆了口氣,但心又放不下來,說話間,目光偶然中掠向車窗。
她再傻也曉得:頭不是胳膊,胳膊上紮個洞,也就出點血,但那是頭,人身上最龐大的器官,龐大到隻是被撞了,人就會癡會傻,哪根神接受了擠壓,服從便能夠癱瘓……
牛皮的袒護之下,那人突然撩向昌東咽喉的,清楚是一截森冷的小刀鋒!
真他媽……恨不得把他殺了。
車窗上,清楚地映出她的人像,頭上真的多出了一截,像個角,那是……
怪不得蠍子靠近,它連哼都冇哼一聲,就這麼死了,可惜了長得那麼好,金距花冠呢……
戈壁空蕩,陽光亮亮,槍聲反響。
相對荒村來講,大很多了,夯土的城牆,南北向橫成一道幾千米長的赭黃色圍擋,但像是新近被火燒過,有好幾處大的坍塌焦黑一片。
急轉頭看,後座已經亂作一團,蠍子是從肥唐那一側進犯的,帶毒刺的尾巴重重勾甩,刹時擊透還算豐富的車窗玻璃,然後兩截藕段粗的螯鉗撐進車窗,幫凶悍地往裡鑽。
他把車窗又撳下了些,那男人很見機地把牛皮子捧近,捧的姿式近乎笨拙,昌東纔剛低下頭,那人俄然手腕一撩。
他笑了笑,說:“跟你鬨著玩呢,真不經嚇。”
葉流西也強笑:“小丫頭,不經嚇。”
丁柳還不自知,奇特地往頭上去摸:“甚麼角啊?”
昌東從後視鏡裡看丁柳,她渾身顫抖著,眼淚已經流了滿臉。
昌東嗯了一聲,緩緩泊車。
你要我命,我斷你骨頭,也不算過分。
丁柳一開口,聲音都止不住發顫:“西姐,你們……這麼看我乾嗎啊……”
丁柳被拖甩到車下,正痛得呲牙咧嘴,一昂首,看到阿誰折了胳膊的病弱男正掙紮著爬起來。
說著,不動聲色地攥了一下葉流西的手。
她往這邊走了幾步:“甚麼角?”
葉流西探頭出來:“昌東,我們要趕時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