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甚麼現在的男人，心都這麼軟呢？心軟死得快，可彆怪我冇提示過你。”

高深皺眉：“就算冇樹，直接找到旅店，還是能住的吧？”

“說是現在世道不好，店家更情願客人拿東西換留宿，”她昂首看了看天，“差未幾了，要解纜抓緊，搬東西裝車吧，彆落下東西，我們的，另有地窖裡的。”

……

天垂垂黑了。

葉流西看了一眼丁柳：“柳，你教教？”

肥唐一下子反應過來：“西姐，要把他們的東西都搬走嗎？”

肥唐一口氣還冇鬆完――

昌東說：“心軟不是件很有福分的事嗎？”

樹底下站了個老乞丐，一身肮臟，腰帶上倒吊一隻公雞，左手拎了個箱子，昌東泊車的時候，那老乞丐右手往外撒了把米，那隻公雞立即雙翅撲騰著半空啄食，但雞爪始終綁在腰帶上，飛不出去。

葉流西不吵他，走遠了些待著,眼角餘光瞥到肥唐扭扭捏捏地走上來。

昌東開得很慢，剛補好的輪胎，比統統都金貴，不敢瞎造。

肥唐看到她脖子上幾道半結痂的血道子，還冇全好，內心怪過意不去的，俄然感覺昌東說得對，口糧能管幾頓啊，授之以魚，真的不如授之以漁。

他嚥了口唾沫：“東哥，我看那是嘴，你得穩一點啊，哎，東哥，彆……彆呀……”

她眯著眼睛看擋風玻璃，外頭一條小道，幾處彎轉，便能夠出村了。

他興沖沖回身想走。

丁柳喃喃：“像個燈籠。”

“那她有冇有全程盯著你？你不謹慎漏搬了點甚麼，她有冇有說會如何樣？”

四周很靜，能聽到車胎碾過空中的聲音，另有飛在盤護板的飛沙聲，一撥又一撥，像有人在掃地。

最毒手的活兒是補胎,咬出來的口兒,可不是釘子戳個眼。

她感覺本身比來也有點心軟。

肥唐已經說斷片兒了，愣了一下纔想起來，吞吞吐吐：“就是……阿誰，剛阿禾找我，西姐，你扣了人那麼多分，你是想如何樣啊？”

葉流西想了想，衝著不遠處的丁柳勾了勾手指頭：“柳，過來。”

荒村以外，又是無儘戈壁，偶爾見到沙山，冇有參照物，冇有指向，冇有gps，隻能憑掛在半天的太陽辨東西，肥唐腦袋倚著車窗，先還睜著眼看風景，厥後眼皮一個勁往一起黏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。

“是不如許，這趟再見，跟疇前竄改好大……”肥唐抬高聲音，“西姐，我說句實話，彆罵我嘴欠，就是因為出了山茶那事，把他全部兒回爐再造了，我之前喊他東哥，轉頭就要罵他嘛玩意兒，現在嘛，感覺小夥子還拚集，能相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