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鬆點了點頭，彷彿想說甚麼，可話到嘴邊又忍住了，見李赫麵露憤怒，彷彿怨怪他不該這般輕易的坦白，他淡哂一瞬，回身走了。

楊鬆在伯府一番誅心之言，便是認了暗害楊梧之罪，是以到了大理寺也不再抵賴，宋懷瑾問甚麼他答甚麼，不過半晌便交代清楚結案子諸多細節。

李赫深吸口氣，“你曉得甚麼是抨擊嗎？不是傷她害她，而是奪走她最在乎的，這類絕望痛苦，纔是錐心之痛，本來差一點點就完美無缺了……”

戚潯接話極快：“以是他粉碎車轂和車軎，這才讓李聰的馬車失控跌下了山崖？”

這時戚潯纔看向楊鬆, “你會不會修馬車, 待會兒便曉得了, 你一向說你不熟諳李家人，可就在客歲玄月十五, 你在迦葉寺看到李家二公子受傷, 還去送過藥膏, 而後，你和李赫在城南錦茗茶舍見過, 這些都有人證，你怎敢說你不熟諳？”

楊瑞曉得楊鬆為何作歹，本對他另有一絲憐憫，可聽到此處，卻怒從心起，喝罵道：“你這個孽障……當初，當初就不該該讓你娘生下你！”

“冇錯！因為他懂！他在車軎上做手腳，讓車轂鬆脫，因而……”

楊瑞抬手，顫抖著指著楊鬆，又上前道：“你……你如何敢，他是你親弟弟，你如何忍心的？你這個……”

宋懷瑾見他如此安靜，不免感覺心寒，“我問過你們府中之人，彭氏固然待你不好，可楊梧待你不差，你現在冇有半分慚愧和悔怨嗎？”

楊鬆咧嘴笑了，眼底卻有淚意，“是啊，當初的確不該該生下我，可你悔怨也來不及了，你護不住本身的女人，又教不好本身的兒子，你如許廢料，就該斷子絕孫。”

楊鬆呼吸一窒，腦袋突然一片空缺。

隔著一道牢欄，楊鬆也未說話，過了幾瞬，李赫才蹭的一下從草蓆上站了起來，他認出了楊鬆，他冇想到這麼快楊鬆便被帶回了大理寺，而看楊鬆安埋頭死的模樣，李赫忍不住撲向牢欄，“你，你都說了？！”

他眯著眸子，彷彿在設想宋懷瑾說的那條路會是如何的風景，他落在膝頭的手漸漸緊攥成拳，一絲悔意在他麵上一閃而逝，卻又很快的消逝無蹤。

李赫咬牙瞪著宋懷瑾，脖頸上青筋畢露，宋懷瑾鄙薄的道：“不是嗎？你一個大男人，若真想進學，多得是體例，你幼時課業必然不佳，以是被你繼母尋到了由頭，說你不是考功名之材，你看，是你無能給了彆人機遇，你很妒忌李聰，妒忌他有母親心疼，妒忌他做學問，妒忌連你父親也偏疼他，他若為官，今後必然是李家家主，你隻是他的烘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