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潯點頭，又細心看那肋骨上的陳跡，“大人所說的鐵尺，劍刃該當非常鋒利，但這肋骨之上的傷痕，卻不像極其鋒利的利刃劃出，要麼便是刃口本就鈍了。”

孫律歎了口氣，“當年查出密信的是全麵福，現在全麵福卻死了，遵循傅玦所言，全麵福並非陸氏之人所殺，那他便是真凶所害。”

她身形纖細，佝僂著背脊清理焦黑的乾屍，這一幕如何看如何古怪，但戚潯心無旁騖，透著一股子用心埋頭的匠氣，反倒叫孫律他們火急的表情安靜了下來。

孫律盯了戚潯半晌，“那陸貴妃的密信呢？”

孫律聽著這話本想嗤笑，可看到戚潯麵上神情，便不管如何笑不出了，戚潯所言並未作假，在疇前數千個日夜，她經曆的存亡，要比他多很多，若真要赴死，她或許比他還要安閒。

戚潯呼吸一緊，複又用棉絮沾了白酒擦拭，直將統統灰垢擦拭殆儘，她方纔禁止著衝動道：“找到了。”

“他並非是中了蒙汗藥後被火燒死！”

孫律懶得揭露，隻道：“瑤華行宮是皇家行宮，帝後駕臨，各處院閣都安插的極其奢貴，如果凶器不是凶手提早籌辦，那凶器多數是凶手隨身之物，又或者本來就在二殿下的殿閣當中。”

孫律眉頭微抬，倒是冇想到戚潯會想到這一步，他沉吟一瞬，看向韓越，韓越立即從隨行包裹當中取出紙筆親身記錄。

戚潯望著屍身點頭，又回身換了一把更加鋒利的短刃和一把毛刷，“還驗不出，屍身骨骼冇有較著的損毀，內部臟器也多碳化壞死，難鑒定死者死的時候是否斷氣，現在唯有驗骨，看骸骨之上是否留下傷痕，如果被大火燒死，除了高溫形成的骨裂以外，死者的骸骨該當無缺纔對。”

見她神采不對，孫律忙問：“如何？”

棺內一樣有很多陪葬冥器, 幾個拱衛司侍衛踏上棺床, 先將陪葬之物儘數取出, 一旁的戚潯翻開箱籠，再帶上護手麵巾，走到木棺旁半蹲了下來。

說至此，他又道：“昨日去大理寺之前，我已經去見過呂璋和齊國公，遵循他們的影象，寫了一份當年宮宴的來賓名單，以及他們尚能記得的部分細節，但指向性並不算大。”

毛刷掠過骸骨的沙沙聲不斷於耳，碳灰和屍表蠟革落滿了棺底的明黃綾緞，足足一個多時候以後，屍身的頭骨、頸骨和胸腹處的肋椎骨被清理了出來，戚潯細心查抄每一處骸骨，但從顱骨看下來，直到查驗完最後一節椎骨，戚潯也未發明任何古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