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相攜走在悠長的宮道上,長公主仍感覺難以置信,“傅玦竟然是寧家的孩子,我竟未認得出來,駙馬還記得嗎?當年傅韞從幽州返來,帶返來一個麵龐烏黑,瘦高粗蠻的孩子,當時我們都說,那孩子不像傅韞之子,更像是朔北荒蠻之地老百姓養大的孩子……”
“當年那三家,陸家手握兵權,權勢極盛,不太長肅侯府和永信侯府,不像是能為了幫忙四皇子奪嫡去犯險的,特彆永信侯府,永信侯是文臣,當初固然是四皇子的教員,也站在四皇子一派,可他最講究儒家那一套仁義禮智信的說法,又怎會下毒?”
“朕明白,傅玦已關入拱衛司大牢,孫律曉得輕重。”
傅玦要給衛陸寧三家喊冤,還要查舊案,疇前次稟告來看,清楚將鋒芒指向了長公主和駙馬,但長公主言辭間卻非常公允,這讓建章帝起疑的心微安。
他語聲微頓,“直到,我看到西涼人破關而入,幽州百姓和大周的將士死在西涼的鐵蹄之下,屍山血海,望不到絕頂,那天然不止三十多口人,那是三千、三萬……”
“當時母親失了孩子幾年,父親說他此生必然無子,與其去旁宗抱養一個,不如給我一個身份,但在此之前,我要去幽州。”
她快步走到禦案之前, 開口便問:“陛下, 傅玦當真已經認了?”
……
初秋的深夜涼意深重,從崇政殿出來,秦瞻便牽了長公主的手。
回想起少時,傅玦語聲中多了苦楚意味,“冇有甚麼處所比疆場上更輕易淬鍊一小我的心性筋骨,父親不肯我被仇恨矇蔽,更不肯我變成一個不擇手腕隻為複仇之人,因而將我帶去了疆場上,開初我並不甘心,我寧家高低三十多口的血仇未報,那裡故意機為大周百姓而戰?”
牢室外的風燈暗淡,令孫律看不清傅玦的臉,傅玦微微抬眸,目光暗淡不明地望著他,“去找呂璋和齊國公查當年夜宴情狀,為了呂嫣和齊明棠,他們必然共同,謝南柯是當年西山大營徐聞璋之子,他極有能夠是當年為凶手做策應之人,你要保住謝南柯性命,再去找宋懷瑾和戚潯幫你。”
說至此,長公主憂心道:“先非論傅韞當年包庇的行動乃是大逆不道,現在媾和未完,西涼人盼著我們內鬨,若陛下真的措置了傅玦,隻怕對局勢是大大的不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