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相攜出刑部大門，順著衙門前的長街往禦街方向走，冇多時，便見禦街兩側圍了很多人，有從安政坊和勤政坊來的權貴與主子，也有很多著公服的諸處衙門之人，周蔚帶著戚潯擠在人群當中，一眼看到了宣武門方向嚴陣以待的拱衛司侍衛。

“現在想想，真是可悲又可歎，那幾家府邸皆在安政坊當中，乃是都城最金貴的地點，那幾日裡，安政坊儘是他們的家仆悲哭之聲，厥後傳聞幾家的門庭地磚都被染紅，幾年以後再看，那地磚上仍有血痕，嘖，太慘了……”

不知為何，貳心底湧起一絲詭異之感，沉吟一瞬後，孫律判定掉頭返回，命令道：“其他人持續押送囚車前去法場！”

中午三刻，孫律帶著囚車重新解纜前去法場。

孫律握著韁繩，緩催輕騎，視野沉沉地掃過兩側人群，本日是明著引蛇出洞，如果那陸家先人聰明，便不該來淌這趟渾水，但孫律有預感，本日不會平順。

夜色已深, 但傅玦還是親身將戚潯送回家中。

但剛挑至一半，孫律麵上的驕易便褪得乾清乾淨——在他麵前的囚車上部乃是木製，裡頭空蕩蕩的，底子不是拱衛司囚禁明揚的囚車！

戚潯著平常裙裳，周蔚前幾日又吃了苦頭，宋懷瑾不免對他寬待些，便揮了揮手，“隻給你們兩盞茶的工夫，彆跌了我們大理寺的臉麵！”

孫律那裡能忍，“給我追！”

囚車仍被玄色氈毯罩著，孫律不由得嘲笑了一聲。

孫律的聲音像臘月寒冰，涓滴不顯慌亂，此令一下，埋冇在人潮中的巡防營兵士們也傾巢而動，江默拔出腰間匕首，亦向濃煙中衝去。

孫律回身看嚮明揚，很快他想，退得快纔是明智之舉，本就人手不敷，莫非要損十個救一個？

囚車無缺無損，七八個拱衛司精衛拔刀護在四周，隻眼睛被熏得通紅，囚車當中，明揚亦一臉恐憂，但見無人被緝捕，他反倒長鬆了一口氣，就在此時，他看到了江默。

禦馬打頭的恰是官服加身的孫律，他威勢迫人地高坐馬背之上，一雙陰沉的眼瞳直視火線，偶爾掃過人群，便好似搜尋獵物的豺狼普通令人膽怯。

他身上不見血跡，但暴露在外的手腕腳腕上儘是觸目驚心的傷疤，待囚車一點點走近，戚潯乃至能看到那些傷疤化膿，而在披垂的斑白亂髮之下，是明揚怠倦而苦楚的眼睛，百多目光諦視，百多雙手指指導點，明揚平視火線，未曾將腦袋低下去。

他又入彀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