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媚娘愣愣的看著霍危樓,眼底的平靜已經似破裂的鏡子普通生出絲絲裂縫,霍危樓乾脆道:“薄女人給你開的藥,乃是清熱明竅之用,可此中幾味藥卻有毒性,若你有病,便是治病良方,可你裝病,那藥便使你嘔吐不止。”
她非常情急,說話之聲竟然不比昨夜粗啞刺耳,反而好似一日之間大病初癒似的,路柯掙開她的手,一雙眸子冷冰迫人,口中還是一言不發,宋媚娘一顆心頓時沉入了穀地,下樓之時,她因為腿腳發軟,連著顛仆了兩次。
“可民女,不管如何不能看著那牲口介入月娘!”宋媚娘雙眸赤紅,語聲亦淒厲起來,“世人皆說虎毒不食子,他明知月娘是他的女兒,他竟那般覬覦月娘……”
路柯道:“宋媚娘二人證供皆寫宋媚娘為正犯,其他二報酬從犯,月娘罪惡微乎其微。”
此言令柳慧娘神采一滯,霍危樓又道:“此事非你一人而為,你可不認,可宋媚娘卻不似你這般身無掛礙,她為何對李玉昶起了殺心你當曉得,那你也應當明白她之軟肋在那邊。”
見霍危樓眯了眯眸子薄若幽隻覺不妙,櫻唇微動便想告罪,但是她還未開口,便聽霍危樓語聲涼涼的道:“那你出去寫,本侯看著你寫。”
霍危樓望著宋媚娘竟半晌未曾言語,他目光暗沉,彷彿透過宋媚娘想到了彆的之人,福公公見狀忍不住喚道:“侯爺――”
柳慧娘忍不住笑出了聲來,“女人獵奇妙的心機啊,若真是如此,當真是個天衣無縫之局,隻是宋媚娘她現在還唱的出來嗎?她若唱的出,又何至於一再被我壓下去?”
“那是他的親生女兒啊,他看不上戲伶所生之女,從未有將月娘認下之意,民女不敢妄圖,民女能夠一輩子隻做月孃的姐姐和師父,民女亦願讓月娘一輩子冇有父親,無父無母又如何,我們這些貧賤之人,光活下去已費極力量,旁的還敢多求甚麼呢?”
霍危樓又道,“隻給你一盞茶的工夫考慮,如果不招,本侯自――”
宋媚娘暗淡的眸子一下便亮了起來。
柳慧娘秀眉皺了一下,彷彿冇想到盧青露了馬腳,卻還是四平八穩之相,“這些不過是侯爺和這位女人的臆想罷了,無憑無據的,這些話便是說給宋媚娘,隻怕宋媚娘也不會應下,她病的都快死了,替民女唱戲?當真是匪夷所思。”
薄若幽跟著霍危樓走到了雕欄以後,現在船已在渡口不遠處停下,江風揚起二人衣袍,固然二人一前一後有一步之遙,可霍危樓的袍擺與她裙襬竟廝磨至一處,薄若幽心念一轉便明白了霍危樓的意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