嶽明全三人皆是朝中官吏,最低也是四品,並不好驕易待之,是以此前哪怕令繡衣使看管,也是有禮有節並不粗蠻,可這日下午,嶽明全三人院內多了數十繡衣使,將屋子團團圍住不說,便是連飯食都是繡衣使親身送來。見此景象,莫說心內有鬼者,便是心中無鬼,都有幾分發慌之感,建和帝給了霍危樓先斬後奏之權,若真有變故,霍危樓想如何措置他三人皆可,這一夜,嶽明全三人無一人能放心睡下。
福公公蹙眉,“可吳大人冇有能夠嗎?他日日洗衣,武功也不差……”
嶽明全背脊已經被盜汗滲入,麵上固然神采詭異,卻還保持著大要的平靜,“侯爺非論是從那邊得知,皆是有人要誣告下官,還請侯爺明斷!”
“拜見侯爺――”
“是……下官定再不敢坦白,這十年,下官一向膽戰心驚,現在被侯爺勘破,下官也覺身心一鬆,當年我不過一小小少卿,還是太常寺這等淨水衙門,若非他尋上我,我不管如何也不會做這等膽小包天之事――”
嶽明全唇角僵住,不敢言語,而霍危樓道:“本侯睏乏,你將他帶去右廂,令他將剛纔所言,一一寫下,務必寫的清清楚楚。”
霍危樓終究開了口,語聲刻毒,字字錚然,嶽明全不由得抬起了頭來,剛對上霍危樓的目光,嶽明全便眼瞳一顫又垂了眸子,霍危樓冷眸似刀,多對視一瞬,他便要被他剝肉剔骨,訛奪百出。
繡衣使在他腰間一摸,一把將他腰間匕首卸了下來,嶽明全遊移了一瞬才擺出了憤怒之色,“你們這是何為?此物本將一向戴在身上,隻是隨身之物罷了。”
王青甫語聲發顫,聽起來再冇了常日裡的安閒溫文,除了他顫顫巍巍的聲音,還能聞聲紙張摺疊的脆響,嶽明全麵色越來越丟臉,額角亦生出一顆一顆豆大的汗珠來,霍危樓目光落在他身上,他開初還能強自與他對視一二,到了厥後,便隻能垂眸看著腳前之地,他眼底明暗不定,彷彿在掙紮在驚駭,而霍危樓的目光始終如刀普通懸在他額前,屋內的明光,福公公和林槐的沉默冷眼,皆好似當頭罩下的織網普通逼得他一顆心越來越慌越來越怕。
薄若幽眸色沉定,“侯爺令他三人到停屍的院子受審,他們三人到了以後,嶽將軍第一個入內,等他出來以後,心底似有怨氣,厥後吳大人說侯爺的疑問,多是因為民女驗屍得了線索的原因,以後,嶽將軍俄然說民女的驗屍之法非常短長,卻並未問民女是如何驗的。彼時淨空大師的骸骨顛末蒸烤,骨色已生竄改,而當時在場者,卻隻要嶽將軍冇有跟著去白樺林,他既然未曾跟去,天然不知民女如何驗骨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