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若幽走到棺床左邊,“死者胸腹、手臂和腿上的傷痕,傷口寬且粗糙,且傷口四周伴隨大大小小的淤傷以及擦傷,傷處之下,一樣伴隨骨頭折裂之狀,民女猜想,其傷口多數是為粗糙卻堅固的利器割傷形成,而淤傷和骨裂,則是從高處摔下撞擊而成。”
說著,薄若幽指了指死者額角的傷勢:“死者此處傷勢,本也足乃至死,可此處出血量極少,隻要少量血溢留在頭緒之間,是以,並非致死之處。”
進了院子,淨明大師已經分開,福公公便翻開了話匣子。
薄若幽麵露恍然,想到林家父子二人同來洛州當差,倒也感覺巧了。
林昭笑道:“有父親耳提麵命,此番差事想來不會出不對,侯爺要去歇下了?”這話剛落定,林昭一眼看到了霍危樓身後的薄若幽,他麵色微變,“這位……”
霍危樓點頭,“死因為何?”
……
夜色已深,霍危樓很快亦歇下,他夙來淺眠,可此夜或因過分疲累,竟睡得非常深沉,而就在天快亮之時,他竟還做了個古怪的夢。
那雙指節纖長秀美的手,握刀握錘都非常穩妥,聽著捶打之音雖清越,可實際上落在刀尖的寸勁兒卻極其精美,霍危樓眯著眸子,竟從薄若幽身上看出了幾分爐火純青的賞心好看之感來,彷彿她部下並非駭人的腐屍頭顱,而是一塊碧色流轉的精彩玉石。
驗屍所獲頗多,剛纔另有質疑的幾位大人,現在都收斂神采,隻想儘快擺脫懷疑,而想到這般多案情皆是薄若幽驗出的,看她目光都沉肅了幾分。
此時當真天氣已晚,林槐躊躇道:“侯爺可要徹夜驗骨?”
他態度朗然,並不似吳瑜等人對霍危樓有些畏色,霍危樓見著他,亦語氣鬆然,“你父子二人此番同來辦差,倒是可貴。”
路柯略一想,“三人皆麵有悲色,不過……他們三人一開端便分歧以為馮大人是本身跌落山崖而死,可如果白日便罷了,前夕下雨,且夜深人靜,冇事理馮大人單獨一人去後山逛竹林,隻憑這一點,馮大人之死便頗多疑問。”
霍危樓不動聲色的看著嶽明全,“那具骸骨還未肯定是淨空大師。”
林槐笑道:“年前陛命令他修撰《大藏經》,此番要將寺內半數佛門文籍運往都城相國寺,怕出岔子,便讓他這個懂些門道的來。”
王青甫忙道,“下官和吳兄一起回了禪院,便再未出去過,吳兄可為鄙人作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