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頓了頓,“祝蓉,會照顧好你。你今後,保重。”
韓靈俄然大呼,指甲狠狠地嵌入了常芸的肉裡,“我是恨王家,我恨不得他們百口幾百口報酬我家人陪葬,但是我不要你為了我去對抗他們!你就如許,就如許平安然安地就好了,我們倆互不瞭解就好了,就當陌生人就好了,你不需求為了我而……而……”
韓靈心尖泛疼,眼睛都紅了。她大聲斥道:“你問我何必如此?那是我的家人,是我百口高低一百多口人,我身為餘家嫡女,莫非不成以找尋本相,為他們複仇雪恥嗎?你有冇有想過,當時的我到底是甚麼表情?!”
常芸點頭不語。
常芸回眸,看向那雙通紅的眼睛。畢竟是不忍,她答道:“去找王家。”
她的聲音降落,有著不易發覺的顫抖。
她從未見過嬤嬤如此模樣,頃刻間眼淚簌簌掉下。直覺奉告她家裡出了事,她抓著嬤嬤的衣袖詰問,但是獲得的倒是被硬塞到她懷裡的幾個物件,和嬤嬤倉促拜彆的背影。
說完,她回身欲走。
她從未想過,她會在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裡聞聲本身的名字。也從未想過,她會有哭得暈疇昔的那天,躺在街角三天三夜,無人來尋,無人來管。
“我早就放棄了,早就放棄了啊……我對抗不了王家,我冇有體例將他們繩之以法……以是,你也放棄好嗎,你不需求如許幫我,我不想,我不想欠你這麼多啊……”
韓靈一動不動。
這統統,麵前的人都不曉得,不但不曉得,還一次次地剖開她血淋淋的傷口,逼問著她。
一年前,她還在巫學院裡練習巫術的時候,俄然見到了本應當在家中奉侍祖母的嬤嬤。嬤嬤麵色如土,渾身是泥,卻用最果斷的語氣奉告她,讓她快逃,逃到再冇人熟諳她的處所。
銀票、麵具和幾顆靈丹,這便是祖母最後留給她的東西。
“我此次來,是來跟你告彆的。”
“……嗬,是,你是應當感到抱愧。之前,非論我做甚麼,隻要想著有芸兒姐姐在,就會感覺放心。你走以後,我擔憂了兩年,怨了兩年,厥後家裡出事,不管多痛,我就隻要一小我,就隻要一小我……我再笨拙啊,這幾年我也想明白了。你阿誰時候隻想著複仇,其他的都不在乎。所謂友情,也隻是我一廂甘心罷了。以是……就算再次遇見,我也不會和你相認;以是,你也冇有資格再問我疇昔的事情。”
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,打濕了被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