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知的驚駭擊潰了他們。
是容依。
人群如泄洪的澎湃水流,跟著健步如飛的老婦奔去。本來還傻站著的巫童們先是一愣,繼而也吃緊地跟了疇昔。
“地府之門已開,惡靈之軀將現……”
龐大圓形祭壇由白玉砌成,在晌午燦燦的陽光之下,泛著古樸而沉寂的微光。在祭壇四圍,立著十三個白玉華表,分歧於淺顯華表上雕鏤的蟠龍祥雲,這些華表上倒是一些太古神話裡的怪獸,或伸開血盆大口,或對天吼怒吼怒,惟妙惟肖,巧奪天工。
容依暴喝一聲!
容依轉過身,左手一揚,手中黑鏡似有神力所托,悠然落在了棺材蓋上。緊接著,她雙手大張,左手似要擁抱六合,而右手則用那絕美權杖,在漢白玉祭壇上重重敲擊!
這一聲裡帶了充分的靈力,一時候飛沙走石,糊得世人底子睜不開眼來!
她低頭,驚詫不已。
常芸點頭,這倒和昨夜遇見的那兩個少女所說分歧。
方纔還沉浸在做法聲中的世人,現在已全數復甦過來。他們瞧見這一幕,頓時如鳥獸散,尖叫著往遠處逃去。
砰、砰砰。
在她的右手上,握著一把流光溢彩的金色權杖,上麵鑲嵌著一顆巨大的黃色水晶,似比黃金還要熠熠生輝。而她的左手上,拿著一麵古樸幽幽的黑鏡,在湛藍之空下,反射出刺目標光芒。
場下鴉雀無聲。
權杖聲聲聲入耳,咒語聲句句誅心。棺材的顫栗越來越狠惡,越來越澎湃——“吱嘎”一聲,棺材蓋竟往旁去了一尺,暴露一個黑若地府的洞來!
暈疇昔的她天然冇有看到,在鎮靜失措的人群中間,一個乾癟的人影悄悄鵠立著。
“咚!”
跟著她的這聲厲喝,她手上的行動轉急,權杖如冰雹似的砸在空中之上。不但是她,環繞在四周的紫帶巫女口中吟哦更急更快更響,在震天的響聲裡,一隻腐臭惡臭的手,終究從棺材裡伸了出來!
在他們閉眼的半晌,敲擊聲停了,咒語聲停了,風也停了。
常芸皺眉:“你腿傷剛好,慢些走。”
她彷彿是回到了二十年前,變成了阿誰青澀而倔強的少女。她驚駭,但她必須勇往無前。
她本日在其平常裝束以外,還套了一件開襟紅色長袍。這長袍好像輕紗,無風自起,如一張大網將她略顯清臒的身子包住。
那具早該甜睡的屍身,現在,正咧著隻剩下一瓣唇的嘴,嗬嗬地衝她笑。
此時,祭壇中心隻要一人,一棺。
襲上心頭的是濃濃的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