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高舉著銀剪,作勢要念出口訣。
像是要死了一樣的痛……
像是有千斤的巨錘砸來,蘇琉璃弓起家子,吐出一大灘鮮血。
“滾。”
在這恍惚之境中,她俄然瞥見了在一尺以外的地上,那把本來還閃著微光的銀剪,此時卻和她一樣,了無生息。
“我要撕毀你這賤人的臉!”
“你曉得嗎,常芸,這銀剪……這銀剪……”
隻兩個字,就讓常芸的心一下子軟了幾分。
一個是慘白著臉的餘沐兒,一個是一臉嚴峻的吳蓧。
常芸眯起眼睛,仔細心細地察看蘇琉璃的行動。
她想說,她的祖輩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裁縫,仰仗著一手做巫服的好技藝才得了賞識,從而遭到提攜,從最淺顯的布衣變成了巫族世家。
這銀剪鋥光發亮,鋒利非常,更有模糊的靈力顛簸。處在大怒癲狂當中的蘇琉璃不知從那裡發作出了力量,身形快得驚人,哪另有半點跛腳的模樣?
她想曉得,這個一向對她巧笑溫言的少女,在看到方纔那殘暴的一幕以後,對她將會是如何表情。
常芸將視野落在吳蓧身上。
她當初可不但是想廢她膝蓋罷了,而是想要將她的右腿一下子砸斷!
常芸冇說話,隻是目光沉沉地落在餘沐兒身上。
她深深地低下頭顱。
常芸從半空中悠然落地,神采有些龐大地看著一片血汙當中躺著的蘇琉璃。上前探了探鼻息,確認冇氣以後,她從地上撿起那枚珠子,在蘇琉璃身上擦了擦,揣進了本身的懷裡。
一抹黯然從眼底劃過,她俄然挺直了脊背,目光灼灼地看向常芸。
她看著看著,俄然就笑了起來,越笑,血咳得越多,可她就是不斷,到最後,連眼淚都出來了。
“多謝。”她點頭。
她閉上眼睛,像個嬰孩一樣睡去。
她,想放棄了。
她可不以為,這在巫學院裡俄然死了人,會是那麼輕易就亂來疇昔的一件事。
這個從北村來的黃毛丫頭,一次次地在她麵前胡作非為,一次次地熱誠她,彷彿本身纔是阿誰村鄙丫頭,而她纔是真正的巫族世家。
而現在,她竟然還毫無悔意地站在本身的麵前,說廢了本身下半生的人就是她?
本來隻想讓她受一點經驗,兩腿儘廢就充足,冇想到,她卻想要取本身的性命。
常芸回過甚,看向趴在血泊當中的蘇琉璃。
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懼意、悔怨,另有掙紮,重重情感交叉在一起,讓搖搖欲墜的她更惹人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