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澗之將視野投向墮入苦戰的穀小扇,緩緩道,“烏遂,殺了她。”
拔地參天的桅杆靠近樓船前艙,間隔後船足有二十餘丈,即便在林伊人未曾受傷時,亦不成能長驅直入輕鬆掠過,何況,眼下他身邊又帶了一個負傷力竭的穀小扇。
“你叫個屁!”南宮冀一腳把洛小北踹進角落,雪刃寒芒死死擋住層層疊疊的刀光劍影,“小扇,那邊擋不住就過來!彥啟、閃閃,你們也過來,要死大師死在一塊兒!”
林澗之雙眸微眯,唇角垂垂綻放出一抹嗜血的笑意。固然腳下的樓船仍然在沉陷,但是他並不焦急分開,究竟上,能夠親眼目睹林伊人一行人血染巋河,對他來講的確就是一種享用。
“好!”秋彥啟、秋閃閃見退無可退,乾脆騰身而起,落到了南宮冀身側。
林伊人接過玉玦揣入懷中……腳下樓船終究開端漸漸轉舵,他還需求一些時候。
烏遂上前一步,提箭拉弓,千鈞一髮,已容不得林伊人再做分毫考慮。
蒼鷹擊天,縱翼排雲,龍吟滄海,踏月留香,林伊人不過三個起落,便悄悄鬆鬆落在了劈麵樓船二樓船麵上。
明月高懸,銀河迢迢,一抹身影如行雲流水,神采超脫,風華絕代,湛然若神,直讓人移不開視野。
“小扇……拯救!”洛小北在太子的樓船上連滾帶爬,捧首鼠竄。
“太子!”無相低聲提示,“祁境……”
“我去救她!”南宮冀急道,卻如何都冇法甩脫如影隨形的寒芒雪刃。
圍攻的侍衛立即有些鎮靜,刀劍無眼,那丫頭竟然能讓翯王以身相護,哪個又再敢向二人揮劍相向?
“沈東籬……”穀小扇喘氣著,身軀微微顫抖。
“太子……”無相俄然有些惶恐,“再不奪船就晚了。”
烏遂見狀,手中一頓,愣是躊躇著冇有放箭。
暗衛,除了工夫較侍衛高出太多以外,武功路數也更講究合用。合用,即為殺,即為死,脫手便是殺招,拔劍便要見血,林澗之讓烏遂脫手,明擺著是要置穀小扇於死地。
太子要殺之人已在翯王懷中,他一脫手,便是與翯王為敵,他有幾個腦袋,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?可太子之命,又毫不能不順從……烏遂遊移一瞬,銀牙暗咬,朝林伊人雷霆萬鈞射出一支勁弩。
未及林澗之考慮,劈麵樓船頂端悠然踱出一人,美如冠玉,眸若寒星,白衣如雪,孤酷寒峭,恰是從始至終未曾露麵的言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