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無妨。”言緒道,“介弟將鄙人與沈堂主相提並論,乃是言某三生有幸。”
林子衍笑道,“幸虧你不時掛念著這丫頭,難怪她總愛黏著你。”
從秋逸山莊側門出來,是一條不寬不窄的巷子。十餘個農夫商販沿著巷子兩邊零零散散擺著小攤,小攤上賣的,都是蔬菜生果、燒餅鬆糕之類的吃食。
言緒側首看向林伊人,點漆雙眸,如同縹碧清潭,“父親是天子,母親是皇後,外祖父是權傾朝野的右丞相,母舅是扼守邊關的大將軍,沈堂主可知,如許的太子會是甚麼模樣?”
林伊人豁然一笑,“我說祁境怎能那麼快就將你帶了返來,本來是被下了逐客令。”
“哎——”林子衍有些訝異,“好端端的,如何就俄然氣惱了?”
“真是有眼不識泰山!”林子衍煩惱嘟囔一句,轉而盯著言緒道,“這位兄台形貌昳麗,風采絕世,與我兄長站在一處竟然冇有被比下去,反而珠聯璧合,相得益彰,倒是可貴。”
言緒冷道,“沈堂主公然閱人無數,環肥燕瘦,紅飛翠舞,皆可易如反掌信手拈來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祁境從懷裡取出荷包,朝身後挑著竹筐的中年婦人走去。
“女孩兒家都好哄,”林伊人瞥了一眼言緒,“不過就是幾個桃子、幾朵珠花的事,能費多少心機?”
“諄國太子林澗之……”亭簷之下,泠泠輕語掠過耳畔。
院中再次鼓譟起來。
院中頃刻一片沉寂,世人視野皆集合於秋慕堯身上。
“諸位,”靈山羽士屈真子掃了掃拂塵,“秋莊主深諳民氣,以葉浮生孤傲不羈的性子,若不是以此種體例相逼,他怎會準期赴約?起碼這旬日內,烏玠令是安然的。”
“沈堂主洞悉入微,鄙人自愧不如。”言緒徑直掠過林伊人朝巷外走去。
“所謂人不風騷枉少年,”林伊人漫不經心撣了撣衣袖,“言公子超脫蕭灑、風騷俶儻,對於女孩兒家那點嬌癡的心機定然也瞭然於胸,不知是否與鄙人豪傑所見略同?”
蔬菜生果、燒餅鬆糕皆是小門小戶人家平常所需,對於高貴要赫之人,天然上不了檯麵,是以農夫商販雖諦視林伊人一行人等,卻也並不號召買賣,皆默不出聲看著幾人一起走過。
“不必。”秋慕堯衣袖輕擺,蹙眉道,“現在並不清楚皇家的實在企圖,我還是親身前去驅逐的好。”說罷,抱拳對院中世人道,“眼下太子俄然駕臨鄙莊,秋某必須前去號召,前番商討人手調配之事,請容秋某略做考慮,明日中午再與各位齊聚莊內,做最後決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