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相道,“翯王府一貫耳目浩繁……”
林伊人蹙眉道,“林伊人怎會曉得父皇安排我去婁燾巡查水利一事?”
“嗯。”林澗之衣袖輕擺,不再言語。
一個風騷俶儻的年青男人斜倚在軟榻上,眼眸微闔,指尖輕叩,彷彿深深沉浸在女子的鶯歌燕呢當中。
林伊人踱步至臨水碧闌,瞭望著粼粼水波道,“辜墨玄鐵五枚令牌已失四枚,僅餘最後一枚烏玠令藏於秋逸山莊當中,難怪太子會急著前來一探究竟。”
“不對。”林澗之抬袖打斷無相,“婁燾巡查觸及本地官員治水貪腐,父皇幾次叮嚀要低調行事,交辦之時除了我與韋鵠旦,並無第四人在場。”
“林伊人!”林澗之銀牙暗咬,“自幼就隻要你敢和本太子對著乾,等本太子上位後,我要你都雅!”
林澗之緩緩展開雙眼,朝唱曲的女子抬了抬衣袖。那女子立時止聲,抱著琵琶,躬身退下。
目睹林伊人身影消逝在長廊以後,林澗之道,“無相。”
林澗之冷道,“剛纔我去秋逸山莊,傳聞秋慕堯已經放出風去,說將於月圓之夜靜候葉浮生前來盜取烏玠令,如若你能乘此機遇將葉浮活抓住,五枚令牌豈不唾手可得?”
“太子晨昏定省,問安視膳,若論孝道之儀,的確無人可比。”林伊人淡淡一笑,“隻是禮節為形,赤忱為本,借使太子至誠感天動地,皇上又怎會將辜墨玄鐵一事交由五皇子籌辦?”
“東籬草堂堂主沈東籬?”林澗之眸中掠過諷刺之色,“在內行走就用這麼個奶名頭,真是委曲了翯王。”
“可覃貴妃深得聖寵,林伊人軟硬不吃,子衍母舅呂氏一族又謹慎謹慎,未曾出錯,你讓我如何剪去他的羽翼!”林澗之在竹亭下來回踱著步,心中愈發憤怒。
竹亭下,香爐案幾、杯杓盞斝、酌金饌玉一應俱全,皆精美講求、都麗豪華,案幾劈麵的圈椅內,端坐著一個身形曼妙、溫婉甜美的女子,幫手撫琵琶,低吟淺唱。
林伊人輕嗯一聲,撩開車簾,走上馬車,跟在婢女身後,沿著曲轉悠回的長廊,朝依水而建的竹亭走去。
馬車堪堪停在醉雲樓的長階前,便有一個麵貌美麗的婢女上前見禮,“翯王請隨奴婢前去竹亭略坐,太子正在那兒等著您。”
林澗之強壓心中肝火,“月圓之夜,我要入住秋逸山莊。”
“身為人臣,當為君分憂,身為人子,當為父解困,此乃恪守本分之舉。”林澗之撩袍起家,神情倨傲,“子衍離宮多日,訊息全無,讓父皇與覃貴妃憂心重重,寢食不安,實屬大不孝,又怎可與我比肩而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