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,”裘致躬身道,“覃貴妃派人來過,申明日讓王爺去桐兮殿一趟,要與您籌議一下蘭茵公主的事。”
“本日王爺在琅風閣用晚膳。”裘致瞧了瞧屋內,低聲叮囑道,“記得把蓮子羹端上來。”
奏摺中皆言,在崮閬一役中,白顯與牧塬王庭一戰本來穩操勝券,不料牧塬王庭青駿王爺日摩舒俄然率兵奇襲,白顯措手不及,墮入重圍,不得不向間隔崮閬比來的離町郡守元頡恩求援,但元頡恩藉口天象有異,推遲出兵,導致白顯孤軍奮戰,敗北慘死。
“常來幫襯?”林伊人腳步微頓,瞥了一眼錢意川,“言公子此後還是不要上三樓的好。”
“急甚麼?”林伊人輕嗤一聲,“冇人打傷你師兄。”
林伊人微微搖首,撩袍而出,便見穀小扇從劈麪茶莊跑來,神情嚴峻地打量著言緒。
“是。”馬車外,祁境垂首應允,悶笑到胸口發痛。
“是。”小廝利落應允,快步朝後院走去。
林豈檀怒不成遏,正要下旨查辦元頡恩瀆職一事,各地聲討白顯急功近利、冒然出兵的摺子,亦鋪天蓋地呈送到了朝堂之上。
穀小扇見言緒並無差池,立即湊到林伊人身邊小聲道,“你怎會是皇家之人?”
世人皆覺得,此事乃是林豈檀衡量利弊之舉,卻不知那一語定乾坤之人,竟然是曄帝身後美若煙雲的顧流螢。
穀小扇發覺林伊人麵色不佳,立即陪著笑道,“真是人間甘旨!”說著,還拍了鼓掌中提著的油紙包,“冇吃完的帶歸去,晚間再吃。”
林伊人撩袍登上馬車,腳步微頓,回顧對穀小扇道,“桃花酥味道如何?”
“哪兒有連續兩頓都吃點心的……”林伊人鑽入馬車,坐定後掀起車簾道,“如果喜好吃,便來這家酒樓,不管是打著我的幌子,還是你師兄的幌子,多少都能騙來些吃的。”
四年前,護國大將軍白顯的死訊,便是在如許一個煙水空濛的午後傳入了筱安。彼時朝堂震驚,舉國皆哀,就在曄帝林豈檀痛心疾首之際,追責元頡恩的摺子,也如雪片般送到了朝堂之上。
林伊人蹙眉走出院中,“難怪皇上本日這般等閒便承諾體味禁之事,本來是想早些給白府一個交代,卻讓翯王府做了聯婚的棋子。”
林伊人揚眉,“聽聞世人皆認定皇家之人凶險狡猾、口蜜腹劍,不肯與之打仗,我哪兒還敢自曝身份?”
回到翯王府中,已是日影西斜。林伊人剛上馬車,一個邊幅堂堂、舉止沉穩的中年男人便迎了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