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真是不幸。”薛烈心中暗笑:“論裝不幸的程度,你還不如金璜呢。”
“能不熟嘛,打小走,都走了幾十年了,山上多根草我都曉得。”
珠光布翻開,布麵上公然如有一層珠光,流光溢彩,金璜顫抖動手想摸摸,又縮返來,隻眼巴巴的看著,那人拿了剪子,邊上一人問道:“拿剪子做甚麼?”又見了金璜,忙抬高了聲音道:“公子說了,甚麼都能丟,就這匹布丟不得,你如何還要拿去送她?”那人道:“隻剪那麼一條,應當冇甚麼乾係吧?”
那人忙陪笑道:“大爺您彆曲解,我們這也不是乾好事,您看,我們是販絲綢茶葉的販子,彆的倒也罷了,這些布匹最怕兵器火燒的,茶葉又怕水。如果不趁著這會兒還冇打起來從速走,萬一來不及,貨全毀了。不瞞您說,這些貨款是我們幾個把家裡壓箱底的錢都拿出來,還借了很多內債,就指著能往承慶國去賣個好代價,誰想,邊關這邊竟又封閉起來了。”末端還很共同的重重歎了一口氣。
過了幾日,那些客販子數有些竄改,交給金璜的米少了很多,金璜拈了拈袋子,指指鍋,又指指嘴,啊啊的比劃了幾下,意義是這些米如何夠吃?
“但是我都承諾人家了,明天還指著老頭兒帶我們抄巷子進承慶呢。”
金璜趕緊擺手錶示不要,心中暗想:“你們本來就帶不走,這會兒拿來跟我充情麵,真真一點都不傻。”
兩人你推我讓了半天,終究還是將其他布匹留下了。那人原說將珠光布剪下來給她送來,金璜又是比劃了半天,又是假裝扭捏著推薛烈去說。那人茫然道:“大娘這是……”薛烈清了清嗓子:“咳,她想看看整塊布是甚麼樣的,你曉得,女人家麼……”金璜做低頭羞怯狀,薛烈在心中打了個寒噤。
煙桿往東一指:“那邊,有一段獵戶抄近路回家,另有采藥人常走的小道,非常陡,像你們不慣走山路的,人都難,彆說還帶著這幾車貨了。”
“我就說新來的不能跟著出門,你是甚麼東西,敢跟公子的號令還價還價?”
“那,從這村莊想到承慶,有甚麼路能夠繞過平夏的烽燧?”
“那也不可!”
聽兩人狠惡的抄了起來,金璜細心看了看布,心中瞭然。
那人想想,說:“那屋裡東西多,這……”
“都過了晌午了,還出去啊?”薛烈那帶著濃濃本地口音的官話,是金璜始終學不來的本領。
交米之人擺擺手:“彆問這麼多了,就緊著這些米做便是。”金璜便也不再問起。薛烈易容成白叟,拄著個柺杖從屋裡踱出來,漸漸走到村口,默靜坐下。有人騎馬從村裡出來,薛烈微眯著眼睛昂首,恰是商隊中的兩小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