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遠嘲笑一聲，自躍出寺牆而去。

“可惜我泥菩薩過江，本身難保啊。”

“這但是翰林大學士王芳之給起的名，傳聞這酒一下肚，就像是全部春季一股腦兒到了你肚子裡，妙不成言。”

“和尚又打機鋒，”佛像後一個墨客大笑著轉出來，朝著法鑒合掌一鞠。

杜書彥一愣，方想起剛纔的事，隨口道：“剛纔榻下壓著一封手劄，信角未曾藏好，正被我瞥見落款惠如，是大相國寺的知事僧。若高德興一開端就不在梅園，那就不會喧華惹人重視，必是見信而去，而這麼晚了，和尚不便外出走動，多數是約高德興去往大相寺。不過，你又是如何曉得的呢？”

蕭遠隻好退出來，又到客堂看了看，梵刹端方嚴格，早早就鎖了門，以是隻要幾個墨客模樣的在這裡過夜，或挑燈讀書，或也已經歇下了。他看了一圈，並不非常，隻好翻至屋脊的暗影裡坐了，內心奇特，莫非高德興並冇有來大相國寺？本身和杜書彥都猜錯了。

蕭遠將那紙條托在掌中，朗聲笑道：“大師能渡此人，而那無辜葬身風雪的兵士，又有何人來渡，難道剝皮噬骨，方能解他鄉孤魂之恨。”

馬蹄聲垂垂消逝於喧嘩的夜幕中，蕭遠一撩衣襬，足尖微點寺牆，悄無聲氣的躍入了大相國寺的僧院。

固然內裡的販子上絢如白天，人聲鼎沸，但和尚們還是早早歇下了，僧院裡烏黑沉寂，一道院牆彷彿隔世。這僧院因隻是和尚起坐之所，不像大殿經閣那樣有和尚日夜巡查，隻要兩個小沙彌在院門值夜，此時也已經是昏昏欲睡。僧房雖多，但隻要一間另有點微光透出，蕭遠循著燈光，輕聲摸至一間較寬廣的僧房前，舔了窗紙悄悄往裡窺視，隻見一丁壯和尚正打坐誦經，一旁有一僧闔目敲著木魚，看了半天，那和尚一動未動。

墨黑一片的走廊遠處，傳來清脆的木魚聲，沉厚慎重的誦經聲隨風而來，仔諦聽來，竟是一段往生咒。

“這酒獵奇特的名字。”

遠處的大殿寂靜沉寂的鵠立在黑暗中，鎏金寶頂在明滅的焰光中時隱時現。在那完整烏黑的一刹，彷彿有一絲難以發覺的微光從大殿的柱後透出。

跟著杜書彥穿過幾條坊間陋巷，繞過一段微禿的柳岸，大相國寺已在麵前。

杜書彥看了他一眼，戲謔的擠了擠眼睛：“你還曉得高德興有龍陽之好，不然那人也不會如此難堪，等閒上了你的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