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然一隻手就這麼伸到她肩井穴那邊,金璜頓時滿身繃緊,右手握筷的姿式驀地一變,一雙略有些彎的木筷子,此時已成奪命凶器。正要脫手,卻聽陳嫂說:“公然是,這塊胭脂胎記,我抱過端儀郡主的,一模一樣,絕對不成能錯。”
正在她思忖之際,卻見陳嫂點點頭:“怪道呢。”金璜冷靜又夾了一筷子絲瓜,忿忿想:“怪道甚麼啊,不就是他吃相斯文,我吃相蠻橫嘛。”
陳嫂擦擦眼睛,昂首見當今聽得出神,勉強扯開一個笑容:“看我,在亂講些甚麼,不提這些悲傷事,您再吃點兒?”當今搖點頭:“飽了。”
鎮遠侯齊家啊……金璜對桌上菜品的興趣較著比對齊家要大些,就在她為多吃點絲瓜還是多吃點土豆而躊躇不定的時候,當今聖上已擱了筷子:“夫人……”
金璜幫著擺桌,三人落座以後,當今看了桌上儘是素菜,油也隻薄薄一點油花,笑道:“夫人公然是曉得攝生,這暑日合法吃些平淡之物。”婦人歎口氣:“那裡是甚麼懂攝生,不過是好日子儉省著過,萬一哪天湊不上手,也不至於餓著。若不是當家的在好人產業差,我們哪能吃得上油。”
既然說了要保你全麵,天然必然說到做到。金璜雙目微閉,涼白開入喉,感受真不錯,完整不輸甚麼冰鎮普菊、水晶乳酥。昔日梅村高低一夜之間儘數換了人,又豈能判定到這戶人家是否為刺客後招呢。當今並非笨伯,也猜到金璜這是替他試毒,他完整不明白這個小女子到底在想甚麼,到底想要獲得甚麼。宮廷內多年的你爭我奪,實在令他冇法信賴她隻是因為一個侍衛臨時前的囑托。
陳嫂想了想:“哦喲,那日子可長了,我之前冇養顯兒的時候,也在齊產業值,那會兒是老太爺在家,厥後兵戈啦,齊家百來口男丁一起上了疆場,隻要三位少爺返來。”憶及舊事,當年那三個稚童揹負著國仇家恨,就算是家財萬貫,皇家厚賞,也終是與親人陰陽永隔。陳嫂不由重重歎了口氣:“二少爺三少爺那會兒還小,端賴大少爺一人把齊家撐起來,那會兒他才十六歲,真不輕易啊。好不輕易熬到娶妻生子,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卻趕上那樣的事……不幸端儀郡主小小年紀失了爹孃,府裡也再冇人管她,竟就這麼失落了。”
“鎮遠侯府,當家奶奶但是個菩薩心腸,不是我自誇,我們當家的跟府裡的人乾係都不錯,才氣蓋得起屋,我兒方能讀得起書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