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城過鎮間,天氣已晚,錢剛將車趕到一處小店打尖,要了間上房,叮嚀小二:“送些吃食上來,不叫不準打攪。”小二見金璜滿臉倦容,滿身有力掛在錢剛身上,心道這女子公然是病得很重,連連承諾。未幾時,便送了幾碟小菜外加一壺酒到屋內。
內裡早已點起火把,屋裡的客人俱被驚醒,紛繁披衣出來看是如何回事,隻見小二一臉惶恐:“人……死人……”聞聲“死人”二字,有怯懦的客人早嚇腿軟了。屋裡,看著金璜滿心獵奇,錢剛冷冷道:“與你我無關,少惹事端。”
入夜的山村,六合間一片安好,半晌,錢剛仍閉著目,卻開口道:“如何?睡不著?另有幾天,做這行有一日便過一日,不必現在就為幾今後的事情煩惱。”
金璜笑道:“早知我剛纔就該許願這回能從刑堂滿身而出。”
領頭的阿誰環顧四周,沙啞的嗓音吐出幾個字:“滾回房裡去。”客人連滾帶爬的回房,還將門關上,小二剛想動,那人長刀直指他的鼻尖:“你剛纔都瞥見了?”小二點點頭,又搖點頭:“冇有,我甚麼都冇瞥見。”那人冷哼一聲,策馬向外走,小二方纔鬆了口氣,隻覺劇痛襲來,已是身首異處。
夜色深沉,錢剛吹滅蠟燭,將椅子搬在床邊坐下:“你睡吧,統統等回刑堂鑒定,何必現在掛記?”金璜笑道:“說的比寺裡的和尚還好,很有禪意。目前有床目前睡。”說罷真就往床上躺倒。
金璜深深歎了口氣:“我不是怕獎懲,隻是受不瞭如許的溫馨。太溫馨的處所,會讓我忍不住想起之前的很多事情,傳聞我是十年來第一個從正院直接進了雲間閣的人,你應當是和同院的火伴們一起出來的吧?但是我是一小我出來的,一小我……”
錢剛換了個姿式坐著,淡淡道:“那你必然不想體味親手將曾經存亡與共的兄弟抓回刑堂懲罰,或是重傷或是喪命,是一種甚麼感受了。很多時候,賣力履行的人,隻要事理上說得通,就不要再想了,豪情是不受端方束縛的。”
“你還是不吃?”錢剛拿起筷子,轉頭問金璜。心知她不會答話,也懶得再問,伸手取了塊胡餅大口嚼起來。金璜慢悠悠開口:“如果太守遇刺與我無關,堂裡會如何措置?”錢剛微哂:“我道你今後啞了,以往店主耍賴也不是冇有,如果確切與你無關,天然不會為這事罰你。但你接令不歸……嗯,依規當重罰。”
金璜悄悄閉上眼睛:“隻怕,你我也脫不了身。”感遭到內裡的動靜,錢剛皺眉,站起家。抬手解了金璜的禁製:“走。”金璜運功通暢封閉多時的血脈:“聽起來是練習有素的軍隊,已經將這裡包抄了,隻怕冇這麼輕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