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剛纔跑狠了吧，歇一會兒，”蕭燕然一邊捆著衣袍對杜書彥說。小閻王已經帶著前隊下了河，正漸漸的朝著對岸泅去。

杜書彥壓著因拚儘儘力發揮輕功短促起伏的胸口，道：“趙永死了，但是薄姬的人馬冇有往縣城，而是往大渡口方向，可見在他身上冇找到東西，我猜野利合不知用了甚麼手腕，把東西拿走了。”

八年前，跟著定難一戰折克衡的死，武定砦和廣平砦犄角之勢的構成，曾經縱橫西北鴻溝，另胡人聞風喪膽的寒山鐵騎被擔憂青澗城折家氣力坐大的朝廷閉幕，青澗城被燒燬，倖存的寒山軍分入西軍各部，他們的經曆，寒山鐵騎曾經存在的證據，永久的從官方記錄裡抹去了。

“不能跟得再近了，”小閻王語氣鏗鏘，毫不客氣的答覆道。

杜書彥點點頭：“我看那堆棧他們運營日久，不會等閒防火燒燬，以那兩個孩子的機警，應當能對付。隻可惜讓那趙永跑了。”

且不提初冬砭骨的河水，在西北路軍裡訓出這麼多會泅水的就已經算是古蹟了。杜書彥俄然感覺本身對靈樓的部屬真是太暖和了。

“但是這路……”

“我好久冇有這麼不沉著了。”

“還不是因為你瞎指，”杜書彥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來，北風不緊不慢的颳著，蕭燕然赤身站在河灘上，彷彿涓滴不感覺冷，晨光還未復甦的微光中，他線條美好的身軀如一張勁力飽滿的弓，那些縱橫交叉的新或舊的傷痕，揭露了清傲的笑容下淡淡掩去的十數年交戰殺伐，存亡一線。杜書彥不由想，我真的熟諳這小我嗎？

杜書彥又看了一眼老三，一刹時認識到，他所看到的是消逝在八年前的幽靈軍隊，一個已經不複存在的傳說。

“你是……”杜書彥忽感覺一口氣上不來，此人不就是蕭燕然日日抱怨的督軍武寧威！他們明顯是沆瀣一氣啊。

他的笑容在昂首的刹時消逝了，那沉厚卻清脆，不容回嘴的聲音說道：“渡河！”

杜書彥立即明白了渡河的意義。

悠遠的天涯清冷的一抹魚肚白。

“你冒這麼大險，到底是想乾嗎？”

統統人都利落的脫下戰袍，用油布包好捆紮在馬鞍上，束緊長兵器，****上身隻著單褲，揹負環刀。這統統都像練習了無數遍一樣，井井有條，冇有一小我說話，乃至冇有收回衣物兵器摩擦外的聲音。

蕭燕然朝老三點了點頭，老三道：“剛纔有動靜說草帽溝和柵子關已經被官兵封了，趙永想往南，必定走不了，這會兒子從巷子疇昔，八成能趕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