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促的拍門聲突破了房中安好壓抑的氛圍,噶珠開了門,老張頭胡亂躬躬身,一步踏了出去。那張世故奸滑的老臉被風吹得酡紅,額角精密的淌著汗珠,慌亂的向房中瞅了幾眼,吃緊攥住趙永的袖子道:“不曉得那裡來了很多官兵,見人就砍,我們出去打水的兄弟都被殺了兩個。”
“是,是,王五,拿簿子來,”掌櫃掙紮著從小二手中搶過記名簿,就想朝縣尉那邊跑去,卻硬生生被甘明拽了返來。
掌櫃被甘明拎著衣領,跪也跪不下去,曲著腿一陣亂蹬,口中嚷道:“張大人,小人王二福啊!您曉得我是誠懇人,這不關我的事啊!”
“這……這我如何曉得,您等會兒問縣尉他白叟家不就得了。”
“你又是何人?”
刀又縮回了暗中,縣尉用兩隻手指拎著部下遞上的記名簿,漸漸翻著,頭也不抬的說:“張二福窩藏朝廷欽犯,已當場正法,各位好自為之。”
野利合大步走到門邊,在甘明肩上摁了摁,嘎珠早已經鋪好了皮褥子,請兩人落座。野利合虎睛般烏黑精亮的雙眼在趙永和杜書彥身上轉了一圈,不客氣的問道:“兩位明說了吧,到底貨在誰身上?”
“王二福,再不稟來,莫要怪我不念昔日情麵!”那張大人硬梆梆的催道。
這突如其來的竄改把堆棧裡大多數人都驚白了臉。
“縣尉大人!”掌櫃還在兀自掙紮,一個文士打扮的客人擠到門口,倒頭便拜。
實在杜書彥早已留意到這堆棧的外牆上窄下寬,均是用石片堆疊而成,窗洞小得連個小孩子都很難爬過,而後院的圍牆頂上密佈鐵刺,傳聞是防盜之用,竟不像堆棧,而更像是個堡壘。也不知是民風如此,還是決計為之。
“想走?你倒是說清楚,我們好好的到了你店裡,如何就成了通緝要犯了?”
雪地裡密密麻麻的火把分開來,兩個黑影策馬而出,此中一人答道:“我乃是白河縣縣尉,今已查實福來堆棧藏有朝廷要犯及私運物品,速速交出,不然統統人按從犯論處。”
在火光的映托下,張縣尉的嘴角暴露了一絲調侃的笑容。
“現在的環境,貨在誰身上首要嗎?”
野利合靠坐在炕上:“我來做買賣,又何懼官兵?”
杜書彥放下茶杯,看看野利合道:“我?我來做買賣,為何要帶官兵?”
刀光閃過,在縣令公子的驚叫聲中,王二福的腦袋滾出老遠,還帶著難以便宜的笑容。
“一灘渾水啊,”他依在樓梯上,袖動手,彷彿一點兒冇有想參合出來的意義。何況蕭燕然此時也冇有露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