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呀,你看,”同值的用胳膊肘頂了頂他,“還真是見鬼了。”
那門衛見了他,傻愣了一下,喃喃道:“喂,餵你們快過來。”
“那些朝廷上的懂個屁,都是本身內心打著小算盤,他要能當得起個將軍,也不至於給貶回客籍去,”劉青田用力叩著桌子,“胡塗啊!!”
正說著,一個異化著蜀中方言的女聲清脆亮堂的從廚房裡傳出來,“嗆海椒火要小,弄不弄得來嘛,乾海椒都給我燒胡了,惱火得很。哪個切勒肉嘛,這麼厚,不曉得啷個兒熬得出燈盞窩兒。”然後廚房門簾一掀,一盤熱騰騰油光鋥亮的回鍋肉崩的一聲穩穩鐺鐺砸在桌子上。緊接著出來一個青衣小袖打扮的女子,一手托著金黃的炒玉米粒,一手端了盆紅亮的水煮魚片,利落的往桌上一放,也不往門口看,便亮嗓子道:“我估摸著你也到了,喂!都下來用飯了。”
“嗯,”劉青田一偏頭,“李頭兒,你帶他去吧。”
他三十不到的年事,麵龐清秀,一頭烏髮用黃梨木簪子順手綰了,手抄在灰藍色棉布衣的袖筒裡,懶懶的笑著。
“喂,你還挺認人的嘛,”一個女子不屑的聲音從車裡傳來。
蕭燕然也不覺得意,道:“安平,你先帶兩位女人去堆棧歇下,我拜見了劉將軍便回。”
李校尉仍候在門外,見他出來便道:“劉老將軍說公事繁忙,請您自便。”
彆的三個一激靈,已齊刷刷單膝落地:“蕭將軍!”
進了邊靖樓大堂,一名四五十歲的髯須武將端坐廳中,滿身披掛外裹著一件白麻袍子。蕭燕然出去,見他紋絲不動,便笑著拱了拱手:“劉老將軍。”那武將看了他一眼,方開口道:“蕭將軍,論理說該我給你見禮的,可我這身上掛著田老將軍的孝,不得不獲咎了。擇日你開堂領了大印,我劉青田再賠罪不遲。”
“不錯個屁,還不是跟你一火坑裡。你那毒拔淨了吧,可冇跑進腦筋裡?”
“我用飯。”
“這會兒子,遼狗都嫌凍,鬼纔來這兒!”
“劉將軍說得在理,蕭某此來是為田老將軍上炷香,叨擾劉將軍了,可否為蕭某帶路?”
“該搜就快搜吧,我還得進城祭拜田老將軍呢。”
固然已是仲春間,小石村卻反降下一場雪來,路上火食希少,城門當值的兵士都搓手籠袖的,縮在城門洞裡懶得轉動。
小石村隻要一家堆棧,以是倒也不消擔憂走錯,不過蕭燕然跨進祥福堆棧大門的時候還是愣了一愣,隻見幾個渾身油汙的廚子一人一個茶杯,呆呆的站在門口做迎賓狀,還依依不捨的扭頭望神馳廚房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