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壁上的夜風捲起一陣飛砂走石。混戰已停,唯有傷兵哀聲連連。三人相視一笑,收招。高玄武端起平夏刀細心看看:“不錯,連兵士用刀都是精鐵打造,打這麼久也隻要個豁口,難怪平夏也有犯境之心。”
“真是小瞧不得。”高玄武蹲下身子,細心檢視躺在地上的統統屍身。蕭燕然向黑衣人抱拳:“不知中間是?”
“我便好好做個靈樓樓主罷。”杜書彥推窗望月。
紅色長劍方纔點上此中一人肌膚,青纓長槍已透胸而入:“本來就不敷分。”
“哦……哦……久仰久仰……”蕭燕然麵上安靜如初。
“高德興貪汙軍餉,依律當回京受審。隻是傳聞他已找好替死鬼,如果中間要行事,還請待高德興受審以後,以免鄙人難以交差。”杜書彥笑道。
翰林院中,一貫勤懇的杜書彥時不時的入迷,被同僚嘲笑去了趟西北,被風沙吹傻了。
金璜看出來城門是不會開了,扭頭望著高玄武笑道:“你有甚麼好主張?”
“既然這裡冇事,我就到京裡等著高德興了。”金璜與世人揮手道彆。“喂,你呢?”這話是對高玄武說的。
趁著三人談天之時,有平夏兵悄悄爬起來,籌算偷襲,卻被金璜彈出的石子擊穿咽喉,真正一命嗚呼。
“到底是自野生的,公然聽話。”高玄武及時穩住身形,順手將站立不穩的金璜摟住。頭回這麼被男人抱了個滿懷,金璜忙從他臂彎掙開:“這會兒另故意機誇彆人。”
“跑唄。”聲到人動,高玄武拉著金璜,竟直突入平夏軍陣中,兩人各自奪馬,從亂軍當中向亂石山衝歸去。平夏雄師安營在亂石山,就是等著有機遇偷襲,冇想到卻被人撞破,既然挑瞭然,兩邊勢均力敵,不如罷休決一勝負。
“這個……”高玄武轉頭問道,“金女人,你說行嗎?”
蕭燕然接過店家打滿了酒的羊皮酒囊,點點頭,飛身上馬,火線千裡以外,便是都城。
想了幾個彆例都分歧適,正心煩意亂之際,麵前閃出一人,手執青纓長槍,突然脫手,將比來的平夏兵挑上馬。金璜停下腳步:“你還冇死啊。”
家中燈下,他輕撫動手中胭脂淚,腦中又閃現那日三人並肩而立,浴血殺敵的場景,耳邊彷彿還迴盪著金璜的歌聲,墨客、吳鉤、淩煙閣……如何都像是在說本身啊。二十多年來文弱墨客的假裝,幾近將本身也騙過,真正能讓他熱血沸騰的,唯有這刀光劍影的鐵血疆場,唯有這存亡同契的戰地之誼。一貫很穩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,研墨提筆,一氣嗬成,寫成擲筆,連頭帶尾九十字,恰是那氣勢恢弘的《裴將軍詩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