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琪兒的方纔一瞥,說是偶然,許是故意。阿誰小輩是如何尋至界中天的,又是何人將其帶離?就這麼成心偶然的一瞥,卻使她驚詫不已。彆人都是禦劍,即便是未幾的幾個練氣弟子,亦有長輩偕同。可這個林一是如何了?就這麼從萬丈高空一頭栽下。你覺得你是元嬰期的前輩,能夠禦空而行?
“不好!界中天生變――!”
早已有力為繼的吳七,一臉猜疑地諦視著林一,見其終在身後兩丈以外停了下來,他悄悄鬆了口氣,有些難以置信,又稍感光榮,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機,忙盤膝坐了下去。
蘭琪兒不顧統統的催動靈力,腳下的劍虹去若流星,直奔那片山穀而去。可那人尚在十餘裡以外,下墜愈來愈快。依著飛劍的遁速,隻怕來不及了。
那被擲下的女子恰是秋采盈,心忖,師父倉促而去,出了何事?而一向不捨擺佈的冼峰,將將追至而來,卻見才子又去,不由有些胡塗。他在飛劍之上止住了身形,隨即有所發覺,神采頃刻沉了下來。
仰仗著修為與神識,極力與這六合之力抗爭著,隻想距那道仙門近一些。而每往前踏進一步,那空中的靈動之機愈盛,令人欣喜而又令人欣然――:網遊-屠龍巫師。身形稍稍停頓,那氣機便成漂渺,隻可領悟而難以追隨。
情急當中,蘭琪兒祭出一條白綾,便欲強行脫手挽救之時,身形忽而一緩,神采訝然――
此地非常的靈氣,雖與行功莫不有極大的好處,卻還是未能在體內留下一絲一毫的陳跡,令人遺憾。而前次的築基,在關頭的時候功虧一簣,與本身的感悟亦有關聯。記得葉羽說過,看人間萬物為平常,難就難在真假之辨,真假之分。若能做到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明曉了真假真假也不過是一念之樊籬,大道築基不難!
隻不過,那些分開界中天的修士當中,一白衣女子不忘轉頭一瞥。忽見那飛鳥墜地普通的人影,她不由為之驚詫,隨即想到了甚麼,麵色微變,帶著身邊另一女子禦劍吃緊往空中飛去。這女子的飛劍遁速極快,斯須間便至一山嶽處,順手將所攜之人擲下,便疾飛而去。
一動不動,就這麼癡癡坐了三日,林一的嘴角掛著澹泊的笑容,彷彿永久不會醒來。他跟著那孩童上山搏虎,下海擒龍,在亙古長存的荒涼中縱情馳騁,在蠻荒的密林中橫行無忌。那孩童彷彿便是他,而他亦化身為那孩童,與那片六合融為一體,成為了主宰。隻不過,主宰的是那六合,還是自我…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