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正風聽林平之這麼說,更信他是木岑嶺的子侄,恐怕餘滄海脫手傷了他,當即笑道:“餘觀主,木兄,兩位既來到寒舍,都是鄙人的高朋,便請瞧著劉某的薄麵,大師喝杯和藹酒,來人哪,酒來!”
餘滄海身子一晃,雙掌劈出,跟著身隨掌勢,竄出窗外,左手在窗格上一按,已借勢上了屋頂,左足站在屋簷,眼觀四方,但見夜色沉沉,雨絲如幕,更無一小我影,
但若不是他,武林中又哪有第二個邊幅如此醜惡的駝子?”大廳上世人的目光也跟著餘滄海而射向那駝子,好幾個熟知武林情事的年長之人都驚噫出聲。
他看林平之年事甚輕,同時臉上那些膏藥,顯是在用心粉飾本來麵孔,決不是那成名已數十年的“塞北明駝”木岑嶺。
仆人們轟聲承諾,斟上酒來。餘滄海劈麵前這年青駝子雖不放在眼裡,但是想到江湖上傳說木岑嶺的各種惡毒惡棍事蹟,倒也不敢冒然破臉,見劉府仆人斟上酒家,卻不脫手去接,要看對方如何行動。
他放眼打量,見恒山群尼圍坐在左邊一桌,華山群弟子和池水墨、嶽靈珊圍坐在其旁另一桌,但定逸和何三七卻不在其內。
餘滄海驀地憶起一人,不由得一驚:“莫非是他?傳聞這‘塞北明駝’木岑嶺素在塞外出冇,極少涉足中原,又跟五嶽劍派冇甚麼友情,怎會來參與劉正風的金盆洗手之會?
但是這些日來多曆憂患,已非複當日福州府阿誰鬥雞走馬的紈褲少年,當下強抑肝火,說道:“青城派功德多為,木大俠路見不平,自要伸手。他白叟家古道熱腸,最愛鋤強扶弱,又何必管你開罪不開罪於他?”
小尼姑輕聲道:“儀琳謝過池公子拯救之恩。”說著就要下跪。在當代,拯救之恩大過天。
林平之又悲又怒,又是擔憂,深恐父母已遭了毒手,隻想坐到四周的坐位去,偷聽他們說話,但轉念又想,好輕易混到了這裡,倘若稍有輕舉妄動,給方人智他們瞧出了馬腳,不但全功儘棄,且有殺身之禍。
劉正風搶上前去,深深一揖,說道:“不知尊駕光臨,有失禮數,當真獲咎了。”
此人趨炎附勢,不顧信義,隻是他武功高強,為人機靈,倘若跟他結下了仇,那是防不堪防,武林中人對他顧忌害怕則有之,卻無人真的對他有甚麼尊敬之意。
猜想任何門派的第二代弟子當中,決無內力如此深厚的妙手,此人若在廳上,必定與眾分歧。
實在阿誰駝子,卻那裡是甚麼武林異人了?便是福威鏢局少鏢頭林平之。他深恐被人認出,一向低頭兜身,縮在廳角落裡,若不是餘滄海一一認人,誰也不會重視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