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微微一驚詫，接著微微一笑，說道：“我自幼讀史，常常觀及汗青上明君賢臣相得之故事，均為之驚羨。兄台學問賅博，昔年苻堅與王猛之事蹟，想必然是熟知。此二人君臣一遇。便即如魚得水，今後共創大業，相知相得，風雨並濟。豈不是千古一段嘉話？”

陳恕點頭道：“這你就錯了，我念那一句的時侯更多。不瞞你說，我陳恕本是無才無能的凡夫俗子一個，這不消說。就算是真有經天緯地之才，也不會師法王猛。前賢不敢妄論，隻是我自有本身的行事原則，這也不消在此說出來，不然大師均會難堪。你如果看得起鄙人，我願與你劃一訂交，至於其他，毫不成能。”

陳恕向窗外瞧了一眼，皺眉道：“現下時候但是不早了，這些閒話，我們他日再談吧？”

陳恕回過甚來，與來人麵麵相覷地對望了一陣，好半晌纔有些艱钜地叫了一聲：“爹。”

陳恕恍若未覺，拍案長吟道：“欲將苦衷付瑤琴。知音少，絃斷有誰聽。”

康熙訝道：“我覺得兄台是極其蕭灑安閒之人，莫非也在乎我這重身份不成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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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恕心中倒是防備，凝神留意康熙行動。他嘗過的菜才嘗一下。固然康熙彷彿對他大為禮遇青睞有加，但畢竟他是清廷要犯。不能不謹慎。

他麵色安靜，語氣清冷，中間有一股剛毅斷交的語氣。康熙另有些稚嫩的臉上神情變幻，俄然哈哈一笑，說道：“說得好，兄台的時令，我非常賞識。來，喝酒，我們明天隻談古論史，不說其他。”

“吱呀”一聲，一名宮裝少女排闥出去，向兩人福了一福。陳恕認得這也是那天在堆棧見過的。

他也不曉得康熙賦性是個甚麼樣的人，何況這天下與汗青上的那位恐怕也不一樣。如果真是值得來往，即便是清帝，交交朋友也何嘗不成。

康熙瞧著陳恕眼色，淺笑道：“傳聞陳公子風騷俶儻，身邊美人如雲，不知對於蘇麻可否看得入眼？”

陳恕向那少女看了一眼，聽稱呼。她便是康熙身邊亦姐亦婢的蘇麻喇姑了。這女子倒確切極美，隻是陳恕這時候哪故意機跟康熙這十五六歲的少年議論女人？

康熙卻彷彿冇重視這一點，放下酒杯。拍了拍掌，叫道：“蘇麻，來替陳公子斟酒。”

他淡然道：“你身邊天然是極好的，你要跟我談的就是這些話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