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可惜那歌聲冇一會兒就戛但是止,隻見西羌天子元頡帶著幾名侍衛闊步從外走進這處院子。唱歌的小宮女嚇得神采都綠了,倉猝站起家來又發覺不對,心慌意亂地從速跪下身子叩首不迭。
李無瑕性子闊朗隨便,現在心中雖還擔憂著尉遲芳的安危,但眼下既然是冇法可想的局麵,這些擔憂便也撂到一邊去了——這會兒見那小宮女仍不敢理睬本身,倒是勾起了幾分童心,略一思忖後她便悄悄哼唱起了一首西羌族的歌謠:“——斜月西沉也,鴻雁不返來,草葉兒黃黃飛天涯,蒼穹渺如海。——紅日東昇也,灰雀結伴舞,淚珠兒點點落兩腮,誰解相思苦……”
他說這些話的時候,李無瑕就悄悄的瞧著他,待他說完以後卻也並不接他的話頭,而是很高聳地給出了一句:“陛下,勸你還是殺了我纔好。”元頡不由一愣:“你說甚麼?”李無瑕點頭歎道:“我是說,請陛下早日將我殺了罷,如許大能夠省了你我兩邊的很多煩瑣——你給你獨一的弟弟報了仇,我殉了我的國度,各得其所,豈不恰好?”
但是出乎他的料想,聽到這句話的李無瑕卻不但不驚奇不氣憤,並且的確都並冇有多少情感顛簸,她隻是盯著本身又看了半晌,隨即便將目光移開了,望著窗外翩翩飄落的樹葉道:“陛下可曉得何為無瑕?——皎白瑩潤之玉,縱使粉身碎骨亦不改其白、烈火燃燒亦不改其堅,更遑論深陷泥塘而不染其質了!以是陛下如果情願的話,倒無妨甚麼都能夠嚐嚐。”
方纔他剛麵對了窮形儘相的李家父子三人,現在再麵對這個李家的女兒,不知怎的,這位羌國天子的表情倒是好了很多,連對方再次冇有向本身見禮的事看起來也冇有那麼值得憤恨了。他施施然在屋內獨一的那張椅子上落座,淡淡道:“事到現在你也不必再煞操心機想用心用言語來激憤朕了,你是害死了朕獨一親弟弟的人,朕不會讓你那麼便宜就等閒死掉。不過比起你的那些父兄輩們,我現在倒的確倒還更情願看到你——因為起碼你看起來另有點‘人’的模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