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，年久失修的收音機俄然跳了台，雜音裡傳來訊息主播四平八穩的聲音：“上麵臨時插播一條本地訊息，據悉，昨晚有一少年在小水塘區被綁架，受害者男，十六歲，身高一米七七，失落時穿藍色活動鞋、牛仔襯衫，襯衫掉了一枚鈕釦……”

劉仲齊被捆了好久，手腳發麻，一下冇能站起來。

禿頂喘著粗氣，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，漏音的電話裡，教誨他們不要坐井觀天的老太太哭了起來，“嗚嗚”地在狹小陰暗的小平房裡迴盪。

劉仲齊的吼怒被堵了歸去，隻好繞行鼻腔，老黃牛似的“哞”了一聲，震得本身太陽穴生疼。

瘸腿二師兄一抬手，攔住禿頂，非常慈愛地對劉仲齊說：“你曉得個屁，快滾吧！”

“不可，解開他瞎昂昂（嚷嚷）。”禿頂——因為不敢還手，被師兄一肘子掄腫了臉，說話也大了舌頭——他蹲在地上，委曲地暴露一雙小三角眼，見二師兄抬胳膊，趕緊又縮脖捧首，蜷成一坨。

三個大地痞麵麵相覷半晌，竟然彷彿都有點過意不去，彷彿他們也曉得薅毛不能可著一隻羊似的！

這瘸腿二師兄方臉大眼、厚嘴唇，是一副渾厚木訥的長相，可一嘲笑起來，臉上卻橫肉四起，頓時變得猙獰了：“差人冇那麼輕易抓住我們，但是我們要找你可不難，有千日做賊的，冇有千日防賊的，你想好了。”

“都是曲解，”刀疤臉陪著笑說，“我們還請你吃了一頓飯呢。”

“五十萬就能拯救，這些有錢人家裡，誰還冇有五十萬？”他想，“歸正差人已經在抓我們了。”

半大少年本來就輕易餓，劉仲齊一下嘴，底子停不下來，埋頭啃了十來個小包子冇歇氣，噎得直梗脖子。

“手術起碼五十萬，得本身先墊，歸去才氣報銷，我跟人探聽了，報也不會給你全報，差得遠呢。”二師兄歎了口氣，“再說，大夫說手術也有風險，不做冇準還能多活幾年，做了，失利了，人就疇昔了。師孃說，那既然如許，我們就回家吧，衛生所不是有個老大夫開中藥嗎？漸漸治，看命了。”

禿頂一起跑了出去，在破敗的城中村裡盤桓了幾圈，不曉得去哪，也不曉得無能甚麼，故意想找個處所再灌一個酩酊酣醉，一摸兜，發明就剩倆鋼鏰了。

他胸口如有雷鳴電閃，劈得地裂山崩、寸草不生，卻無從宣泄。

瘸腿二師兄衝刀疤臉使了個眼色：“給他解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