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年河東、三十年河西,令人扼腕感喟。
三爺還是那麼健朗,目光炯炯,腰板挺得直直的,一身筆挺的中山裝,白髮童顏,有如退休老乾部模樣,現在與家鳳擦肩而過。
承是輩分,家鳳也是平輩人,本應叫家承鳳,但是某個時候頗風行單名,加上前麵每家每戶後代希少,孩子日漸金貴,民風逐步有所竄改。
二位女孩錯愕不決,迷惑不解,眼神遊移,彷彿在問:“這狗如何也熟諳你?……”
黑狗分開小南,也轉到家鳳身邊,往家鳳身上撲,家鳳躬身拔弄二隻狗的耳朵。
“彆怕,這是老朋友……”家鳳大呼,“灰無常,白無常,不認得我了!”
“胖伯,豬仔大哥不是很有錢的嗎?你看屋子多標緻。”家鳳隻見7層高樓鶴立雞群,巍峨雄渾,卻大門緊閉,彷彿一座空房。
豬仔比家鳳大10來歲,早早出去闖蕩,傳聞在外開酒樓、做大買賣,賺了很多錢,風景無窮,在家鳳舊屋舊址上,建起了村裡第一高樓。
三爺吸上,吟哦一句:“小鳳,惜福呀!滿足常樂……射中偶然終須有,射中無時莫強求。”
少年們哪還敢撒潑?小白、小南慌亂地撿拾起掉落地上的東西,早有彆的二個少年快速地策動馬達,奔馳而去。
舉目鄉村的近況,此情此景,能完整怪這些孩子麼?
灰狗竄到家鳳身邊,直往二位女孩而來。
竄出2條體形結實、麵相凶暴的大狼狗,一黑一灰,黑狗直奔小南,吐著火紅的舌頭,舔小南的腳指頭,幸虧穿了一雙波鞋,鞋上幾縷狼狗的哈喇子。
“小鳳,你不曉得,還是一個孩子好啊,辛苦一輩子……幾個孩子都去了外埠打工,剩下我一個老頭子在家。”胖伯老淚縱橫,一個勁抱怨,昔日的能人形象蕩然無存,“之前看你從小不幸,唉!都是命呀……”
其他幾個兄弟彆離為承牛,承蛇,承兔,承羊,鄉裡人常例,均呼之為牛仔、兔仔、蛇仔、羊仔,生肖作為悠長的風俗文明標記,此處卻用來代表一個個新鮮的生命形象,幸虧都是男孩,如果大女人就頗不雅了?
“家鳳哥,幫我經驗村上這群孩子。”浣清杏眼圓睜,盯著少年們。
菲菲嚇得麵如土色,叫不出聲,阿妹猝不及防,花容失容,捂住眼睛,二位女孩都往家鳳前麵躲,看看,一條狼狗就把人恐嚇成如許。
家鳳給三爺一支菸:“三爺,你老活得津潤呀!哪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