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的閣樓裡,隻剩兩人劈麵相視,離得有丈許悠遠。
想了一想又道:“你為安在雪穀裡施放迷藥,毒殺我的侍衛?”
李承乾在水月閣裡等待,身邊有龍虎雙劍、清修小僧、白少衣、四名摔交妙手的室韋族人,十數名神武軍精銳,門外更有上百名衛軍保護。
神武軍長號令眾女子退出,隻留下稱心,李承乾卻道:“你們也出去,我有事要鞠問這小娃子,冇有我的號令,不準出去!”
稱心微一躊躇,緩緩走到銅鏡前,不知有多少年,他不敢伶仃照鏡子,就怕鏡中早已冇有了人影,隻餘一片慘痛絕望、寒微脆弱。
香逸兒笑道:“小傢夥真知心,這當口還記得安撫人呢!也不白費香姨娘心疼你!”
香逸兒橫了他一眼,不悅道:“你一起從戈壁中避禍返來,滿麵塵沙風霜,如何見李公子?這但是砸了香逸樓的招牌!”
香逸兒輕捏了一下他的小屁股,嗬嗬笑道:“那還用說?賞你夜戰十八回!好啦!再磨蹭下去,大事可辦不成了,快去籌辦吧!”
李承乾又道:“龍虎前輩,請你們也出去吧,隻要守在門口便可。”
唯獨李承乾對這春光美景始終無動於衷,目光隻看著稱心的身影,耳朵隻聽著他的琴聲,到了第三首曲子,俄然揚手停止,喝道:“都給我滾出去!”
稱心謹慎翼翼問道:“毒藥剛煉成,有解藥麼?”
稱心坐直了身子,輕聲道:“我香逸樓有三醉——『醇酒、琴韻、香粉』,看來李公子對琴韻、香粉都不對勁,現在稱心也隻能敬上一杯醇酒以示歉意。”
香逸兒歎道:“香姨娘真捨不得!捨不得你去冒險,更捨不得你讓彆人親親抱抱,我必定會妒忌發瘋的!”
李承乾道:“你要我喝酒消火氣也行,除非——”他嘲笑道:“你以口餵我!”
李承乾早已等得焦心難耐,終究,精靈似的才子翩翩呈現!稱心臉上仍然蒙著紅色紗巾,手抱五絃琵琶,身穿白繡袍開門而入,火線跟了幾個綵衣繽紛、善長跳舞的女人,手裡拿著豎箜篌,腰間綁著小花鼓。
深居宮廷的侍衛、闖蕩江湖的俠客未曾看過西域媚舞,一時心神迷亂、鎮靜無已,都垂垂鬆弛了防備。
過了好久,李承乾終究開口:“我聽賈嬤嬤說,那名刺客已死在戈壁裡,你自個兒逃了返來?”
香逸兒道:“因為時候緊促,毒藥隻煉了一顆,解藥也隻要兩顆,我已經服了一顆解藥,”她拿出另一顆解藥,道:“你也吃下吧,免得不謹慎沾到毒藥,可就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