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管家指著正對著院門的一間配房說道。
半晌後,內裡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,一個衰弱的聲音。
“是我,羅管家。”
“殺了他?未免過分簡樸鹵莽。再說,這墨客背後究竟是太子還是二皇子,尚未可知。冒然脫手,打草驚蛇不說,萬一殺錯了人,豈不更添費事?”
待李忠說完,他才緩緩開口。
屋內沉默半晌,然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。
羅管家點點頭,上前一步,悄悄叩響了房門。
院子裡靜悄悄的,隻要幾盞暗淡的燈籠披髮著微小的光芒。
“大人是想……”
李忠神采慘白,身形肥胖,一手扶著門框,一手捂著胸口,有氣有力地向周淳拱了拱手。
“恰是如此。”
“肯定嗎?”
夜梟走後,書房裡重新規複了溫馨。
周淳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。
這墨客身形薄弱,神采慘白得像張紙,一副弱不由風的模樣。
“大人,請隨老奴來。”
……
周淳輕笑一聲,眼底精光一閃。
周淳叮嚀門外候著的小廝。
“羅管家啊,您有甚麼事情嗎?”
李忠的聲音沙啞有力,帶著濃厚的鼻音,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。
“羅管家,你跟了我這麼多年,如何還是這麼沉不住氣?”
夜梟低眉斂目,抱拳道:“大人,斬草不除根,東風吹又生。這墨客既已曉得此事,留著畢竟是禍害。不如……”
“哦?”
說著,他竟真的擠出了幾滴眼淚,看上去好不成憐。
穿過盤曲的迴廊,繞過幾叢修竹,兩人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。
“誰啊?”
李忠趕緊點頭,心中暗自對勁,看來這周淳已經信賴了他的話。
他儘力裝出一副病容,卻粉飾不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奪目。
周淳心中嘲笑:這裝模作樣的工夫,倒是爐火純青。
“部屬明白了。”
“哦?有何必難?說來聽聽。”
“多謝大人體貼,草民隻是偶感風寒,並無大礙。”
“越是傷害的處所,越是能夠藏著機遇。我倒要看看,這墨客葫蘆裡賣的究竟是甚麼藥。”
“那你還真是命苦。”
就像冬眠在草叢中的毒蛇,隨時籌辦擇人而噬。
聞聲周淳說本身要親身見阿誰墨客,羅管家猛地昂首,趕緊勸止道:“大人,恕老奴多嘴,那墨客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——冇安美意哪!”
夜梟領命而去,身影很快消逝在夜色中。
他躬身見禮,低聲道:“大人,部屬已經查明,那錠金子恰是貢金。”
羅管家見自家大民氣中稀有,便不再言語。
可恰好他的那雙眼睛,卻閃動著與這病弱表麵不符合的精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