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曉得它的短長，”女人放鬆了肩膀，慢吞吞帶著易久在廊下的影子裡走，“那是苗娭毑養的老貓，吃你們這裡婦人打下來的嬰兒胎長大的……”

因為是水鄉，太潮濕，這邊的人做麪點做很多，燒餅一類卻少，就算做，也做得有些漫不經心——就比如說熬蔥油，大多數人家裡也就將蔥隨便洗洗，扔到鍋裡炸得發焦便成了。

易久聽得神采愈發丟臉，不由自主地扶著牆，下一刻就要吐出來了。

“哎……白公子你鼻子如何這下就不靈了勒，香甚麼香啊……再香有我桶子裡的東西香？”那女人晃了晃手中血淋淋的桶子，彌補道，“這傢夥是我的侄子，做得一手好菜，我特地帶他來給娭毑祝壽呐！

沉默了半晌，易久咬著嘴唇直起腰，漸漸跟在女人的身後。

易久儘力不去想之前蜘蛛女同他說的那些惡苦衷，隻能將重視力投注在這類無關緊急的小事上。

蜘蛛女臉僵了僵。

“哎喲，你下次可要做一爐給我壓驚勒。”

那烘出來的香蔥油酥咬一口，先是感覺脆——那外皮脆得的確嘎啦作響；其次是香，蔥油滲著麵香，再配著烤熟的芝麻，咬一口噴香撲鼻；再其次是酥，所謂油酥餅，內裡天然是疊著十幾層柔嫩細韌的麵層，麵層之間又裝點著香脆適口的油渣。嚼一口油渣，內裡香噴噴的豬油滋滋地冒出來，滲到餅皮裡頭，熱乎乎地能吃得人頭皮都炸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