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嗬……”

老太婆殷切地扯過身子，給易久讓了路，讓他將碟子中的肉直接端到了宴席上去。易久這才第一次見到婚宴的場麵——本來光禿禿的山坡上不知到甚麼時候竟然起了一棟精美的二層小樓，雕廊畫壁，極儘豪華。在樓的兩邊吊著好一排燈籠，卻恰好不是紅色而是青色，再看裡頭用飯的場景，才發明桌麵地板乃至新郎官和新孃的衣服竟然都是白的。吃酒的人也很多，有的就跟易久之前看到的一樣，是個臉孔恍惚的灰衣人，有的人乾脆就是原型——易久眼睜睜地看著一隻小狐狸盤腿坐著，雙爪捧著塊餅子吃得直掉渣。如許的人另有很多，有劃拳的有尖叫的，固然瞅著實在詭異，但是易久也不得不承認這宴席辦得很熱烈。

易久這才從灶台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調味猜中挑出了醬油，鹽和些許沙糖。因為是黃燜，以是醬油的量並未幾，易久用指頭撚了一小撮沙糖，跟醬油和些許淨水一起化開，沿著鍋沿溜了下去。

光是如許想著，老太婆嘴裡就不由自主地滴了好些口水下來。

“紅大人，國事木子回事咯？”

比及易久再回神的時候，放在他麵前的就是一盆帶血的鮮肉塊，瞅著倒是跟野兔肉有些相像了。

在嘩啦啦的聲音中，肉塊咕嚕嚕滾落在泛著蒜香，辣子香的滾油當中，冒起了一陣白煙，未幾時，外皮便微微收縮，底下的肉塊如同蒜瓣普通微微凸起，變成了誘人的金黃色。易久吃力地朝前彎著腰，用一柄破了的鍋鏟時不時攪動鍋中的肉塊。因為鍋子極大，火也很旺，未幾時那竹鼠肉中的血水肉汁都收乾了，肉塊邊沿煸炒出了比金黃稍深的淺褐色，共同著著大蒜辣子看，格外讓人垂涎欲滴。又因為受熱，皮肉之間的脂肪儘數煸出，隻將那肉的外皮燒得愈發焦脆適口。

易久看準機遇，拍了一球烏黑的大蒜並紅辣子丟出來，幾近就在刹時，氛圍中便漂泊起了濃烈的蒜香味。比及大蒜表皮被煎得微微金黃，易久將瀝掉了血水的竹鼠肉倒了出來，同時哈腰，將爐膛裡的火撥暢旺了一些。

“好啦，這下要得了吧。”

——白底藍花，邊上是藻紋，中間則是非常詳確的水紋。

易久固然不明以是，但是還是乖乖地遵循他的叮嚀裝了肉。不過他方纔將最後一塊竹鼠肉放在盤子裡，門口邊穿了那極度讓人感覺不舒暢的衰老聲音：“哎喲，或是國慢咯！”（哎喲，如何如何慢啊！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