模糊聽到外祖母略帶嚴厲的說話聲：“顏兒這孩子，養在蘇家我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，染辰你與顏兒年紀符合，又與她一同長大，應當是知根知底的。如果能將她拜托給你，哪一日我俄然去了，也能放心腸走。”

用過晚膳後，蘇夕顏籌辦回本身的住處。剛出了樓閣，就瞥見染辰哥哥早已提著防風燈站在樓劣等她，送她歸去。這麼多年了，染辰哥哥還像小的時候一樣，遵循孃舅的話，不計回報地對她好，甚麼都冇有變過。

染辰哥哥悄悄聽著，淺澈的眸中光芒流轉。

剔骨剜肉，鮮血染遍刑台，一百零七刀的酷刑。都是因為她！

他曉得，甚麼都曉得。小表妹長大了，與他再也不能靠近了。而他卻想照顧小表妹一輩子。

外祖母也歎了一口氣：“顏兒心機純真，或許再等等，她就會發明你是待她最好的阿誰。小的時候，顏兒每次來了央家都不肯再走，送她上回蘇家的馬車，她都哭個不斷。我與你父親都想過，等你們年紀大一些，就將婚事定下，讓顏兒回到央家，誰都不能再欺負她。”

央染辰走到她的麵前，將防風燈送入蘇夕顏的手中，“有的事情成了風俗，想改卻很難。顏兒歸去好好歇息，明日染辰哥哥再來看你。”

他想再摸摸小表妹的頭頂，抬起的手心冇有落下，在蘇夕顏冇有瞥見之前緩緩地又收了歸去。

而蘇夕顏眼觀鼻，鼻觀心，冇有給他一點迴應。她不但願這輩子，染辰哥哥再為她做任何傻事。

蘇夕顏赤腳站在木窗前麵聽著，想到宿世說不定染辰哥哥也有提親的設法，隻是當時她的心中隻要青鸞王爺，用蘇家救災的恩典換得皇上賜了禦婚。

“隻是一點小傷罷了，染辰哥哥不消擔憂。”蘇夕顏移開目光，牽出一點笑意。

蘇夕顏冇有說話，她是踏過鬼域鬼道的人，再也不會怕夜、怕黑。

蘇夕顏掀起家上織錦的被衾，本來在屋中服侍的丫環都不見了蹤跡。一向貼身服侍她的徐媽媽與清曉也被人成心支開了。

“顏兒你小時候怕黑，從不敢走夜路。每次都要抓著我的衣角，緊緊地跟在我的身邊。”他輕笑，淺澈的眸氤氳開燈影，暴露和順又哀痛的神采。

染辰哥哥不管做甚麼事情的時候都很用心，或許從小一向在江南長大，他的脾氣如同江南的氣候，溫潤謙恭。

他們兩人靠得很近，她能看清染辰哥哥垂下的睫毛，又黑又長，每一下扇動的時候凝著窗外的暖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