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義是王爺已經曉得了?”
孟青軟了口氣,似有力與她爭辨。當年他與潘逸同窗,潘父潘母視他為已出,春至新衣、夏至涼食,二老總會替他備上一份。他與潘逸情同手足,一樣也不捨二老難過,不敢想像他們收到凶信會是多麼悲慘。潘逸若死,便是她害的,她有甚麼資格來體貼這些?
“阿姐!”
“冇事,冇事。”
“當初孟先生說的那番話,阿嫵銘記在心。現在阿嫵當了燕王府的嫵夫人,享儘繁華福貴,以是不知該不該謝你。”
聽不出貶褒,孟青默聲為答。
一語驚夢,阿嫵不敢置信瞪大眼。渾身泥灰,骨瘦如柴的小卒竟是玉暄?!一股酸澀奔湧而上,她情不自禁疾步上前,伸出雙臂將跌撞而來的小弟接住。
“是!”
他瞞得奇妙,不過阿嫵一眼看破,心中已體味大抵。
阿嫵直勾勾地看著他,似在打量他神采,半晌,她又道:“平洲失守的事,孟先生之前可有聽到風聲?”
玉暄負擔百條性命,來不及與她抱怨,他“卟嗵”半跪在榮灝麵前,吃緊地將潘逸斷劍交於他手中,且悲聲道:“潘大哥鎖死了城門,周王兵馬臨時攻不破,但是飛火流星實在短長,竟將山石震下,餘下將士全都被困於三重門後,無水無糧。幸虧老天有眼,留出一條逃生縫,我是拚了命才從那縫裡爬出來。現在潘大哥他們仍被困,救王爺派軍聲援。”
“混帳東西!前幾天還收捷報,明天如何就全軍淹冇?!你們竟敢遲延軍情,欺上瞞下!來人,將他拉下去斬!”
阿嫵也不曉得本身是何時暈的,睜眼的時候她已置身玉樓。榮灝在旁陪著,醫士絮乾脆叨,總言之腹中的胎兒無礙。
或許榮灝被阿嫵罵醒了,次日,他就穿上從未碰過的鐵甲,親身率兵去了平洲。王爺親征,士氣大振,阿嫵送他出了城門,臨行之前,特地在他腰帶上繫上安然結。
阿嫵焦心心疼,手忙腳亂地取出袖中絲絹拭去玉暄臉上風塵。
見到似曾瞭解的身影,阿嫵一愣,眯起眼細心打量。這黑不黑、灰不灰的人兒她不敢認,但是玉暄先前一步,見到她忙喚了聲。
阿嫵未露悲色,如同小和尚唸佛,有口偶然。見此,孟青心中湧起一絲怒意,不由厲了眼色,低聲斥責道:“他有這天,也是你害的!”
榮灝一走,阿嫵便入了佛堂為他唸佛祈福。篤篤木魚聲從早到晚,伴著一盞青燈、一本經籍。阿嫵不信佛,也參不透此中奇妙,之以是入佛堂,隻是為了一小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