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雪走近,恭敬見禮,她低頭時也偷瞥了阿嫵,半羞半怯,如同阿嫵當年。
“嗬嗬,這有甚麼。”
“就算冇失守,彆人在外兵戈,你在此處吃苦,也對不起六合知己。若傳出去,怕是遺臭萬年。”說著,阿嫵側首瞥向他,半眯起眸像在嘲笑。
阿嫵剛坐定,伶人便持續輕唱,榮灝聽得有滋味,兩指輕叩案麵哼著調兒。此時,侍婢利落將飄香金爐撤去,換暖爐擺至阿嫵腳邊,然後開了小窗通氣。
榮灝淩了眼色,道:“叫你們唱就唱。”
她安靜得過了頭,彷彿涓滴不擔憂玉暄安危。如霧似煙的淡笑,讓人摸不清。
“稟殿下,平洲有人來報,說將士被困城內,急求援兵!”
這些日子榮灝除了書齋器庫就是玉樓,幾近把那群鶯燕忘光了。在燕王府裡,榮灝便是她們的天,現在阿嫵將天獨占了去,天然愁了麵前這二八韶華的美人。
老虎的牙比毒蛇還陰沉。阿嫵屏氣,不露聲色,入了書齋見到福佑,便柔聲問道:“王爺可在內裡?”
“奴本是江南人士,家在……”
話音剛落,阿嫵就白了神采,人像是一抽,緊接就捂住小腹蜷起家。侍婢見她神采不對,忙讓人傳醫士。
話落,她將目光移至阿嫵微隆的小腹處。阿嫵發覺,不自發地拉好狐裘輕掩腹處。
梅雪麵露難色,想了會兒說:“倒冇甚麼切當動靜,不過聽底下人說,平洲已經撐不住了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”
“這纔是男兒豪氣。”阿嫵柔聲道,聲如細針,悄悄地刺進榮灝耳裡。榮灝不語,側頭望向窗外雪景似分了心,過了半晌,他非常不耐煩地擺了擺手,道:“彆唱了,全都下去吧。”
王爺出聲,伶人不敢不從,清幾下嗓,提氣嘯號,聲如裂帛,唱儘戲中悲慼。
想到薄戀人,梅雪內心揪痛,她又忍不住看向門邊,望眼欲穿。
阿嫵好言安慰,聽來至心。
阿嫵厲了神采,把榮灝喝得一愣。
梅雪殷勤伸謝,隨後撫著身後裙襬半坐。侍婢奉茶,她久久不抬手,阿嫵見之不由輕笑道:“女人彆拘束,嚐嚐這茶,若不喜好,我讓人給你換牡丹露。”
說著,她顫巍巍地從袖中取出一巴掌大的錦盒雙手呈上。近侍替阿嫵接過,翻開輕嗅,又捧到阿嫵麵前給她瞧。
阿嫵懶懶抬眸,眺欄望向園側門洞,想了會兒點頭道:“讓她出去。”
阿嫵親手斟滿香茗,送到榮灝眼皮底下。榮灝接過淺抿一口,而後將剛剝的幾粒瓜子仁放在阿嫵手心,不端莊地調笑道:“這麼快就想我了?昨晚冇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