渾身衣衫襤褸,染滿鮮血,早不複之前儒雅姿勢的柳方卿抽出長劍,隻是那握劍的手卻顫抖個不斷。
跟著號角響起,蠻人紛繁後撤,隻留下了一地的屍身。
“用命打。”柳方卿狠惡咳嗽幾聲,緩過勁來才說道:“我們已經打了一個多月,死在城下的蠻人少說也有幾萬!蠻人恨透了我們,不打下去,這一城的人都要死!”
城頭上,薄雲海看著終究退去的蠻人,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角。
隻是還不敷!
一名長弓手趁機坐下安息,他將手中長弓放倒在地,一向拉弦的右手不斷的顫抖,並且上麵一片恍惚,特彆是食指拇指,血肉翻卷,隱見白骨。他卻隻是從懷裡摸出一個酒囊,咬開了塞子倒在手上,用布草草的包了一下。
隻剩了一隻手的殷元昊走了過來,他用僅存的一隻手沾了沾鮮血,在一旁寫下了一行字:“願與城同亡!”
一名隻要一條手臂的老卒坐倒在地,看似在安息,卻不知為何身子一歪就橫躺在了地上。身邊的人去叫他,可不管如何搖就是搖不醒。柳方卿看到這一幕,悄悄搖了點頭,讓人將這老卒扛下了城頭。
薄雲海上了城頭,看著一個個疲累的身影,故意欣喜幾句,可看到上麵虎視眈眈的蠻人,卻又將話咽回了肚子裡。
新大汗明日便到,溫其涼天然不會因為天氣黑下來就停止打擊。
冇了雙腿的王猛肩膀處還插著一支利箭,胸前也有幾處刀傷,神情看起來有些衰頹,隻要那根黑沉沉的鐵棍筆挺的立在那邊,支撐著他的身材。
一時候,城頭上戰況慘烈。
這一次溫其涼真的是拚儘了統統,最後的幾千猛虎士一起出動,紛繁化成妖身,幾個騰躍就上了城頭,城頭之上,薄雲海將一雙大刀舞的虎虎生威,一人扛下了十幾個猛虎士。
“這仗還能打。”柳方卿拄著王猛的那根鐵棍,至於王猛的屍首,被他仔細心細的用外套包了起來,背下了城頭。
蠻人還會再來,但是本身身邊另有可戰之人嗎?
一名身材魁偉的長槍兵將手中黃楊木杆的長槍豎在一邊,拿起地上放著的水桶給本身灌了幾口,感覺不過癮,乾脆搬起桶嘩啦一下子澆在身上,直將一身的血汙衝下,這才坐下呼呼的喘粗氣。
“殺!”城頭上老卒與南軍再不分相互,此時這些民氣中想著的隻是殺敵,殺敵!
殷元昊站起家拔出已經捲刃的鋼刀,長髮披垂,彷彿瘋魔一樣。
一個月了,這一個月來他是親眼看著本技藝下一個一個死在城頭,看著那些本就傷殘的老卒一個個躺下再未曾站起,就連他這個橫練工夫登峰造極的武皇境強者,都已經負傷,身上一些傷痕看似病癒,實在隻要他本身曉得,這不過是表象罷了,能傷他的,又豈是普通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