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哐咚！”廟門被驀地推開，泥人氣憤地站在內裡，任由風雨吹打著臉頰，指著青年叫道：“你，你胡說八道！食指北島顧城舒婷多多芒克江河楊煉，他們都還活著呢！”

“我諒解你，”青年用指甲在瓜皮上掐出直線來，再猛地一拍，西瓜當場一分為二，鮮紅的汁液濺落在地，他嘟囔道：“快去再找幾塊木頭，這火都要燒完了。”

“我不是人，”蘇夜慎重道：“吾乃夜遊神。”

蘇夜誠心道：“你之前唱的搖滾，在中國很風行嗎？”

青年左手猛地一拍空中，脆響聲在廟內迴盪，他疼得齜牙咧嘴，卻止不住狂喜道：“《國際歌》也能拿來彈搖滾！氣勢倍足！我特麼就是天賦啊！！！”

泥人低頭揀起木料，丟在火裡。搖擺的紅光暗淡下來，黑煙冒起，他輕聲道：“我這輩子都不想摻雜政治，爺爺死了，我爹也落下殘疾，已經夠了。能夠有些無私，但我們這些布衣百姓，安穩活著已經很難了，不敢再體貼國度大事。”

青年被嚇到：“你是人是鬼？如何剛纔冇發明，冷不丁就出來了？！”

“誰在說話？”泥人驚駭道：“這裡另有第三小我？！”

“他彷彿不高興？”蘇夜坐在火堆旁，青年白他一眼：“廢話，我聽得出來。”

“你腦筋也有病。”青年感喟道：“人家躲雨有豔遇，如何輪到我就是倆傻子？”

泥人啞然，半晌後他握緊拳頭，果斷道：“大哥你等著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
泥人起家往外跑去，等他關上門，蘇夜獵奇地問道：“你剛纔唱的搖滾，是現在最風行的音樂範例嗎？”

“那也冇體例啊，”泥人苦笑：“大哥，我爺爺是被折磨死的，他還是主動分子。但被人揭露曾給中心最大的走資派倒水喝後，那些小將們燒一大鍋開水，往他嘴裡灌，死的時候，滿臉血泡，肚子脹得像隻蛤蟆。本來也要往我嘴裡灌，但是我爹哭著喊著先灌他，因為我當時隻要四歲，隻要四歲。”

“你腦筋有病啊？”青年破口痛罵：“我指的是港台樂和迪斯科，你一個寫昏黃詩的湊甚麼熱烈？！”

蘇夜怔怔看著青年，他嘴角和衣領上感染著鮮紅的液體，眼中躍動橙紅的火苗，肆無顧忌地攻訐諷刺著黨政高官。說他們機構癡肥食古不化，貪慕權貴不肯退位，一邊用鼎新鞭子抽打底層公眾讓他們向錢疾走，一邊又朝令夕竄改動政策規定，導致下海經商的人毫無安然保障，常常產生千辛萬苦簽下條約，一道禁令變成廢紙的悲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