護士們的視野相互交換，看向寧琅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憫。她明顯因為失血過量，已經產生幻覺了，必須儘早接管醫治。

不知為何，她想起十幾年前，當時寧琅一家還冇搬到南京，她在鄉間念小學。爺爺有一輛手扶拖遝機，平常用來犁地抽水，那會兒的手扶拖遝機前後不平衡，常常機頭栽倒在地，前麵的坐位高高翹起。以是在停止抽水時，常有人在坐位上壓石頭，製止翻車。

累？隻是因為累嗎？夜魘再也不能忍耐，生機道：“蘇夜，我跟了你八百年，整整八百年！向來冇見過像今晚這麼爛的刀法！連劈兩刀，還讓阿誰鬼車跑了！”

……

寧琅死力掙紮，抓住門框不肯走，對著蘇夜背影大呼：“莫大爺呢？莫大爺在那裡？”

蘇夜一怔，隨後他低頭看去，拄刀的右手在不斷顫抖。

當時的爺爺，和老農何其類似。

天庭上仙在七百年前拜彆，殘留地仙在八十年前死光，九州結界也是以蕩然無存，妖魔橫行半個世紀。如果冇有蘇夜主導步地，九州結界就會再度崩毀。落空結界的防備和壓抑，那些被彈壓禁止的妖妖怪怪，會直接衝進人間，操縱妖術神通肆意妄為，統統次序都將破壞。

寧琅當時不過五六歲，恰是最奸刁的時候。爺爺在河邊的地裡澆苞穀，她跑去送飯時，不測發明這輛拖遝機一向在震驚，上麵也冇坐人，因而寧琅偷偷爬上去，仿照爺爺駕駛。很快她對不能跑的拖遝機喪失興趣，決定搖擺那根長長的把持杆，想彌補阿誰“王”字狀的檔位格。

寧琅痛苦的心聲在蘇夜耳邊迴盪，他身材生硬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護士們輕而易舉地拉開她，帶到醫療室停止告急措置。一起上寧琅精力恍忽，即便是酒精擦拭傷口，火辣辣的刺痛打擊神經，她也冇有反應。

他想起一百六十年前，慘死的莫老邁因為家破人亡，僅剩一根獨苗，跪在五柏廟前求地盤爺護佑先人。蘇夜聽到這件過後，親身找五柏廟地盤，建議他把這個靈魂當作容器，用來傳承神力。萬一不幸罹難，起碼五柏廟的傳承還在。而作為容器，莫老邁也能夠親身庇護他的先人，一舉兩得。

蘇夜凝睇窗外的夜景，微微一笑道：“夜魘你看內裡，多標緻啊。”在燈火光輝的夜裡，無數人在街頭周遊，他們談天喝酒玩耍打鬨，享用夜市的安寧歡愉。夜魘怔怔看著內裡，內心酸楚難耐，與蘇夜朝夕相處八百年，夜魘曉得他的意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