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寫字用甚麼?你言道‘羊毫’,莫非另有冇毛的筆?”
“倒也貼切。隻是你根本不牢,冒然仿照這偏行書的江湖體,於你有礙。須知不管臨甚麼字體,根本就是根本,你尚且做不到橫平豎直,就寫這類鐵畫銀鉤,無異於東施效顰,惹人發笑爾。”
看著這疑點重重的字,沈夫子一時冇法賜與評價。崔堯看著這幾個字倒是有些得意:我小學但是上過書法觀賞課的,固然隻要兩節,本身但是造了十幾張報紙的。
二人聽罷,麵上皆有憂色。遂起家施禮,拜彆夫子就相約玩耍去了。
崔堯撓撓頭:“後邊的冇記著。”
隻見這幾字狂放不羈,恰是那崔堯口中的江湖體。寫完,沈夫子搖點頭,歎曰:“不當,殺氣過分矣。”
崔堯點點頭,表示這個還是曉得的。
崔府的教書夫子並非普通的窮墨客,此人姓沈名鴻,原是崔家從小幫助的清河伯童,此人從小就聞名鄉裡,傳聞小神童具有過目不忘,倒背如流的天賦。動靜傳入崔家,上任故鄉主起了愛才之心,遂將沈鴻一家歸入崔氏,成了世代家臣。沈鴻也不負故鄉主的等候,一起高歌大進,在三十歲時已經坐上了門下省諫議大夫一職。
“不知是何人所傳,聽人說,彷彿這字體,叫做江湖體。”
沈夫子一怔,這個答覆卻出乎他的料想,誌怪傳抄之書普通都是世家雇人抄撰,供世家子閒暇之餘消遣取樂。鄉野之人字也不識,書都未曾見過,哪不足力看誌怪小說?若他昔日餬口在大富之家,藏書無數,這個年齡未曾開蒙更是怪哉。沈夫子心說,你怕不是拿我當傻子亂來。
一句話把沈夫子噎住了,不曉得為何,聽到這句話他隻想打人。
壓住火氣,把紙筆給崔堯,說道:“把你剛纔背的幾句寫來看看。”
彼時,清河崔氏、博陵崔氏、太原王氏、範陽盧氏與魏王李泰合力偷襲當朝太子李承乾,卻反手被陛下打落灰塵,沈鴻也落得個貶官離職,一蹶不振。蒙故鄉主垂憐,暫在本家教書度日。後展轉至崔廷旭府中任教,一來打磨性子,二則等候天時。
崔堯瞥見羊毫就犯怵,對父子說:“我未曾學過寫字,就不獻醜了。”
崔堯隨口就道:六合玄黃,宇宙洪荒。日月盈昃,辰宿列張。
“胡言亂語,能識字就會寫字,不要管寫的有多丟臉,儘管寫。”
“這類筆法是何人所創?鐵畫銀鉤,很有一些意趣。”
清清嗓子,沈鴻對崔大崔二言道:“我安排的課業不急於一時,明日午後再查便可。爾等本日可早早放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