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持續在無樹荒山的崖道上緩緩行駛,耳旁充滿的是車聲轔轔,馬聲嘶鳴,泉瞳玥掀起簾子看了內裡的風景,隻覺滿眼蕭索,分外蕭瑟。
劉偲體貼的目光投來,見泉瞳玥神情懨懨,麵色慘白,知她是身子不利落,又強自捱著不說罷了。
凡是久行戈壁的商隊,都知要檢察天氣,本日如許大的風沙,除了雇傭本身的外埠人,怎會帶著大幫駝隊冒險行路?奇的是,那鑾鈴聲越來越急,越來越快,竟是這般凶悍的暴風都阻他們不住。
這兩人都是脾氣倔強的,去西北一起足足行了十來日,也不見多搭一句話,倒是穀韻瀾,畢竟是嫁過人的,更曉得體恤人些,對誰都是笑靨相迎。
就在這暴風黃沙當中,坐在駱駝上的兩名指路人,時不時聽到不遠處模糊傳來幾聲鑾鈴響動,久居本地的指路人,隔著風沙聲聽到這鈴鐺,便知劈麵沙丘有人。
劉偲眸色沉沉地看著她,也不答話,隻是又含了一大口那熱湯,掰開她的手,持續哺與她喝。
“半夜半夜的,你不睡覺跑來折騰甚麼?”泉瞳玥怒瞪著麵前這魔星。
卻說曾經覃舟製的那藥丸子,不但是融入了劉偲的童陽血,另有各種珍稀藥材,且製出來的丸子冇得涓滴血腥氣。
眼看著就要到達西北地界,氣候也垂垂枯燥了起來,河灘都已乾枯,田中禾稻也已旱死,一陣緊過一陣的暴風捲起沙土,空中儘是昏黃。
穀韻瀾這般想著,眼裡的等候就更加諱飾不住了,她乃至身子微微前傾,想要伸手去拉泉瞳玥的柔荑。
此中一名,每日拿幕籬遮麵,也不大愛說話,可那身材纖細窈窕,娉婷韻秀,雖不能窺其麵龐,但那通身氣質如蘭,一看便知是個仙子般的人物,少主的眼睛成日都粘在她身上,那點漆似的眸子裡,偶然柔的能滴出蜜來,偶然卻又冷如獵風冰刀。
夜裡泉瞳玥正睡著,俄然一雙大掌伸進被褥裡,攬住她嬌小的身子就要抬起來,泉瞳玥嚇得瞠大雙眸,卻見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坐在她床畔,手上不知端著個甚麼湯碗,還冒著熱乎乎的氣兒。
彆的一名,也是個俏姐兒,隻不過她比前者倒是落落風雅的多,也不戴幕籬遮麵,固然她的邊幅隻是中上,好笑起來,卻又平增了一絲素淨與活潑。
晚間堆棧裡,大師夥兒各自尋了桌子用飯,劉偲厚著臉皮與泉瞳玥、懷景文、穀韻瀾、蓮兒等人坐在一桌,不尷不尬地用飯,期間,泉瞳玥不發一語,吃不了幾箸,就拿帕子抿了抿嘴角,不再動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