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累,真的好累。
淚水在眼眶中打轉,他強忍著,不讓它們落下,彷彿如許就能留住最後一絲固執。
他緊緊咬著牙關,彷彿要按捺住呼之慾出的喘氣聲,但淚水還是不爭氣地一滴滴往下掉,打濕了本身的衣衿。
那聲音裡,包含著無儘的和順與哀傷,彷彿是對他這平生的總結,又似是對他將來的期許。
高華宇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斷交,他臉上的慘白在昏黃的燈光下愈發顯得陰沉可怖,彷彿從天國邊沿安步而來的幽靈。
莫炎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怠倦,那是對過往光陰沉甸甸的回想,是對無數次存亡搏殺的厭倦,也是對這無常江湖的深深無法。
因而,他帶著這份虛幻而誇姣的慾望,緩緩地閉上了眼睛,任由本身的靈魂飄向那未知的此岸。
伴跟著一陣突如其來的火辣疼痛,那疼痛如此實在,如現在骨,硬生生地將他從恍忽的夢境邊沿拉回了冰冷的實際。
昨晚的影象如同夢魘般膠葛著他,明顯和夕瑤一起逃了出去,為何現在卻隻剩下他一人?
但終究,那忍了又忍的淚水還是悄悄滑落,劃過臉頰,滴落在冰冷的被褥上,刹時消逝。
“合法我束手無策之際,一名女子,帶著數百名懦夫,如天降神兵,突入戰局,將你救出。但是,仇敵實在太多,那些懦夫一個個倒下,終究全數戰死。我帶著你,搏命突圍,才幸運逃脫。”
這也是晨光真人第一次見到莫炎墮淚,以往即便傷得再重,也冇見他流過一滴眼淚。
說到這裡,晨光真人的眼神變得迷離,彷彿又回到了阿誰驚心動魄的夜晚。
那聲音裡,既有高興,更多的倒是無儘擔憂。
他能夠在田間勞作,看稻穀金黃;能夠在溪邊垂釣,享光陰靜好。
聽到這兒,莫炎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扯破,痛得他幾近冇法呼吸。
而高華宇,卻並未挑選閃避,他的一隻手穩穩地抓住了莫炎那勢大力沉的黑曜刀,行動輕鬆得令人難以置信。
與之前那生硬如木偶的姿勢截然分歧,高華宇剛纔被古神的力量重生,又被古神賜賚了無儘的力量,此時的他渾身披收回令民氣悸的氣味。
莫炎感覺本身已經麻痹了,心中的痛苦卻如同潮流般澎湃而來,讓他冇法順從。
在這一刻,莫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。
他上前一步,將手中的葫蘆遞到莫炎麵前,輕聲說道:“事已至此,也無他法。好歹你還活著,還能做很多事情。彆泄氣,來,喝了它!或許能臨時忘懷一些痛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