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三刻方纔過,監斬官便發話了,他淡淡地說,“最後再給你一次機遇,你如果情願供出你的朋友,本官就會爭奪給你一個贖罪的機遇。”
人群中,已有怯懦者,忍不住閉上了眼睛。
這當然是刺激得人群更加衝動,逼得那監斬官不得不大喊了一聲“寂靜”,並讓中間的官差大鳴銅鑼,才又製止了人群的暴動。
“打死他!”
“如何會如許,那草蜂這回,豈不是必死無疑了?”虎頭絕望地說。
一見到這囚車呈現,人群立即又沸騰了起來,無數的大媽、老頭、小孩、婦女、青年,都擠到兵士人牆的間隙,扔出各種石頭、枯菜葉、臭雞蛋、彈丸、泥巴,向著草蜂丟去。
草蜂抬頭狂笑。
“孽障,死光臨頭,還不知改過!”
一道高大的人影,正站在中間的屋頂上看著草蜂,麵露讚美之色。
朝廷真正的妙手,應當還埋冇在暗處。
但是這般千夫所指的氣象,卻已經深深映入穆川腦海,讓他有些難以呼吸。
“草蜂桑冬!”
驕陽的光輝,將這曾沾過無數鮮血的大刀,再次映得通紅。
她的樣貌,必定是停止了喬裝。
他扛著一把大刀,麵相凶暴,身材壯碩健旺,裹著半邊獸袍,另一邊卻暴露著,透著濃濃的草澤氣味。
地鼠的聲音,俄然在耳畔悄悄地響起。
“殺人凶手!”
“殺儘武林餘孽,還我天下清平”,他也高喊著如許的話,在氣憤的人群中便不再顯得高聳,心頭的痛苦卻更加狠惡了。
“你是何人,竟敢滋擾法場次序!”監斬官怒叱一聲。
可就在此時,異變突生!
“不好,我們千萬不要脫手!”
“殺人凶手!”
穆川站在高石上,察看著人群的環境。
虎頭人高馬大,走在前麵,一馬搶先地開路,實際上就是不竭地往前擠,最後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視野好的高石上。
法場中心行刑台的四周,一下子空曠了起來。
穆川甩頭看了一眼地鼠和虎頭,便明白了。
草蜂滿臉血汙,身形狼狽,雙手雙腳都被捆在囚車的桎梏上,轉動不得。
監斬官大怒,驀地一拍桌子,將火簽令給丟了下去,冷冷喝道,“行刑!”
“打死他!”
但是這般的熱誠,卻讓草蜂臉上的凶惡之色更厲了,他“呸”了一聲,吐口口水,將砸入嘴唇的泥巴也給吐在了地上,然後昂開端,以桀驁不馴的眼神,反向俯視此人群。
“我呸!你們朝廷,殺我百口,我為父為母報仇,我有何罪!反而是你們這些朝廷的狗官,一個個為虎作倀,假仁假義,所犯法行,罄竹難書!老子就算死了,比及了地府,也要化為厲鬼,啖爾等之肉,飲爾等之血!此恨,永無絕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