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下小貓出世的時候，差未幾已經有十天，也該睜眼了。手指上泥土潮濕，柳謙修想著水槽裡的菜，終究翻開水龍頭沖刷了一動手指，道：“好。”

柳謙修置身於這些古物當中，就像人物畫中的神仙，高雅，崇高，遙不成及。

巧克力在心底熔化開來，慕晚笑道：“你買給我？”

比如這方矮幾，看著像是多年的古傢俱，乍一看不顯眼，而走近了看，上麵有雕鏤精美的斑紋，透著淡淡的檀香氣。

或許是貓小，或許是它本身色彩偏黃，它的眸色並不如周易的較著。軟軟糯糯的，像是被水蒸得透明的水晶南瓜糕。

“我們倆的眼睛很像。”慕晚說。

“大頭睜眼了。”

柳謙修眉眼微垂，將手上的書翻頁，手指透過泛黃的冊頁變得透明，柳謙修語氣淡淡，道：“看我能看懂？”

柳謙修的長相極淡，並不是因為他的五官表麵淺，相反，在燈光下，暗影將他的臉分紅擺佈兩邊，一邊亮，一邊暗，沿著額頭下來，眉骨與鼻梁山根塑造出了通俗的臉部表麵，鋒利靈敏。

收銀台的小貨架上，擺滿了各色零食小吃，有口香糖，有清嘴糖，另有巧克力豆，紅紅綠綠的包裝，讓人目炫狼籍。

“今晚能展開。”柳謙修答覆道。

她正看著的時候，柳謙修走了出去，慕晚昂首，眼睛裡滿是笑。她笑完後，伸手將大頭捧在了掌心。

客堂裡的燈關了，隻要矮幾上的檯燈亮著。柔嫩的燈光從檯燈燈罩下開釋出來，將暗中剪開了一道光圈。

幼貓房裡，慕晚蹲在那邊，看著趴在一起的三隻小貓。三隻一母同胎，但睜眼的隻要大頭。大頭的眼睛半睜著，能看清楚是淺金色的瞳色。

“啊。”慕晚雙唇微張，表示瞭然。她雙眸微挑，視野略一遊移，過後，語氣躊躇地問道：“那我能比及九點半麼？不擔擱你歇息，我也不吵你，我就想看看二筒的眼睛。”

在柳謙修接疇昔的一刹時，慕晚看著他，笑了起來。

說是今晚，但不肯定幾點。慕晚看了一眼時候，拿著空空的奶瓶晃了一下後站了起來。她看了一眼時候，現在是八點半，慕晚走出貓房，站在柳謙修身邊，像是一朵紅玫瑰，一下遞到了他的麵前。

但他的氣質又是淡的，再鋒利的五官都臣服於他平淡如水的氣質下，變得清淨淡泊，安好致遠。

慕晚點了清炒蘆筍蝦仁和鹽煎雞翅。

她說的是實話，柳謙修彷彿是大夫，又彷彿是羽士，又彷彿甚麼都不是。他像是一個大模糊於世的高人，越是體味他，越感覺他這小我深不成測。但是他對任何人又是坦誠相待的，就像一眼望到底的潭水，能看到潭底的石頭，但卻不曉得它究竟有多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