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行動被人看破，李瘸子有點慌，嘴不受節製，囁嚅道：“家傳的寶貝，急用錢，想出……”

一聽要把鏡子給他，李瘸子又有點捨不得，略一遊移，那中年男人已經看在眼裡，雙眉一橫，眼看又要發作：“如何，還想拿歸去換一家店再賣？”

被那雙柳葉普通頎長的眼睛盯著，李瘸子感覺本身要喘不過氣了，胡思亂想到：“聽人說，發賣甚麼朝代之前的古玩是殺頭的罪，上千年恐怕是過那條紅線了！我才五十多啊，另有媳婦兒兒子要贍養……”

“這家太小，給不出好代價……這家太大，店大欺客……這家老闆染黃毛，不像好人……這家老闆是女人，頭髮長見地短……”

李瘸子聞聲一愣，隻好排闥出來。

那店東把鏡子接過來，正反隻看了兩眼，便抬開端，死死盯著李瘸子，冷冷道：“那裡來的？”

正糾結間，內裡的人已經發覺到了他，朗聲道：“請進。”

中年男人放下茶杯，向李瘸子伸脫手，樂嗬地說道：“呦，銅鏡啊，但是奇怪東西，讓我瞅瞅。”

李瘸子被嚇了一跳，急的將近哭出來：“我說實話，說實話，我上山放牛，在溪邊洗手時撿到的，就在溪底，卡在一塊石頭上麵，不是盜的，我就一淺顯農夫，哪有那膽量，求你們不要報警抓我……”

這一招叫先扇你一巴掌，再給你一顆糖。李瘸子被清算得服服帖帖，隻拿這位主任當親人對待：“乾部同道，那你說，我現在該咋辦？”

中年男人鼻子出氣，哼了一聲，道：“用不著報警，我就是縣文明局文物庇護辦主任。”

古玩行業，與其說是跟古玩打交道，更不如說是跟人打交道。那店東察言觀色，看到李瘸子的小行動，已經明白了個大抵，淺笑道：“老鄉有甚麼好東西，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啊。”

看到李瘸子出去，店東人號召道：“淘寶啊，還是出貨？”

店東點了點頭，冇說話，把古鏡放在一邊的氈布上，又低頭磨墨。

坐在樹下抽了一口煙，李瘸子緩過勁來，從速摸了摸腰間的挎包，內裡冰冷堅固的東西還在，他才放下心，一邊抽菸，一邊打量路兩旁的店鋪。

李瘸子一想，敢把店開在這麼冇人氣的處所，裝潢還這麼大氣，必定是高人。便繞過斷牆，到那店鋪門口，木門半閉，內裡模糊有音樂聲。

李瘸子答道：“就在我們村前麵的山上。”頓了頓，又彌補道：“窟山，就在縣城西北，北楊樹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