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劃傷固然不深,卻足以帶下了他的麵罩。淩厲悚然一驚——這張臉,黑氣滿布,青紫的斑塊清楚可見,那裡是一個正凡人的模樣!
他說你像阿誰瞿安?他熟諳他?他是黑竹會的人?
認輸?黑衣人持續嘲笑。你公然與他很像!
這劍上彷彿有劇毒。淩厲道。我……我總不好讓他死了,還要問他話。你可願——可願救他一救?
你如認輸,便走吧。淩厲彷彿還未決定是否將劍還給他。
如是而生,又有更多疑問。十四年前一戰成果為何?瞿安究竟去了那裡,是死是活?這兩個疑問的答案,黑竹會的大哥俞瑞也始終不知。現在劉景死了,另有誰知?——淮南會的老邁莊劼會不會曉得呢?
淩厲卻俄然回身抱她。你彆看了,歸去,等我一會兒。
誰料那劍柔韌非常,竟似更像一條鋼製長鞭,逢力處便彎身而卸,但直刺而來時,又極是威脅。淩厲招式被他儘數卸去,頗是無計可施,反叫他逼得狼狽起來。
那麼,這就是第二個疑問:他為甚麼來?或許,真的是受了號令;又或許,隻是為了與淩厲一較高低,而如許做的來由隻是因為他像瞿安,阿誰十四年前曾與他較量過的金牌殺手?
他臉上輕微地一抽,滿麵青紫的淤塊都似暴漲出來。淩厲才反應過來這是中毒之象——可那裡就有這麼快?就算他這劍上有毒,方纔劃破一點肌膚,那裡至於麵色已經如此?
可這黑衣人已痛苦地蜷成一團,竟是嘲笑而點頭。
是誰?
手重落回空中。空中上,染滿了他止也止不住的血。
淩厲,我公然不該藐視了你。
那黑衣人咳著,嘲笑。我……我本就活不長了……他沙啞著聲音,推開邱廣寒的手。劍上冇毒,不必——不必花力量了!
廣寒!淩厲隻能叫她。你在麼?快來!
彆如許啦。她謹慎翼翼地看著他。我去煮湯給你喝好麼?
俄然邱廣寒“呀”的大喊了一聲,跳起家來。淩厲一個回神,才發明有血自那黑衣人身下賤了出來——那玄色衣服本來早染滿了血——那柄短刃不知何時,已被他深深插入本身腰間。
早在長劍劃破劉景的皮膚之前,他就已經中了劇毒。這與傳說符合——劉景從多年前起,就因慢性毒藥的緩緩發作,而再難以與人脫手。但是他又為甚麼俄然呈現在此,並且動起手來,仍然不輸一流妙手?
他……
你的傷要緊麼?等他回到屋裡,邱廣寒才問。
這是第一個疑問,隻要一半能想得通——傳言裡的中毒是真,但不能脫手倒是假。隻是,淩厲也記得,他方纔說,他本就活不長了:他明白本身早已病入膏肓;莫非他早就抱著必死之心來的麼?莫非他本就冇籌算殺死淩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