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廣寒嗯了一聲，那抽泣模糊約約，像是毫不實在。

她不睡，陪他，怕他俄然醒來找不見人；但是現在她不怕甚麼了。她想，他應當不會再像兩天前那麼神智不清了吧？

他還說了甚麼？

我不曉得。邱廣寒道。我也問他，他說是因為我。

坐啊。淩厲拍拍床邊。

等一等。邱廣寒說著，那一隻分開半晌的手，他情願信賴是悄悄地抹了抹眼淚。

淩厲內心俄然一明，轉開臉笑笑道，那我懂了。

她再去看了看他，和衣悄臥。

她停頓了一下。也不曉得他會不會再來找費事了，現在你也不能動，顏知我也不知去那裡了。

淩厲伸手撫她眉眼。又讓你吃驚了。他輕聲道。你冇事了吧？

他早走了。邱廣寒輕描淡寫。

對啊。邱廣寒道。明天聽人提及，說西山的花開得好，這季候太合適了，我便動了心，想想也去摘些返來。歸正你養傷，有些都雅的在房間裡也好。

她又救她了，但是她曉得她不是。

邱廣寒點點頭。看起來是。他本來的目標，一是想殺你，二是想抓我威脅哥哥就範。也算他運氣好，不然當真見到哥哥，他恐怕就慘得很了。

在這裡。顏知我將烏劍往他身邊一拋，淩厲立即抓在手裡，掙紮著要起來，但是背上一痛，他身材一鬆，右部下認識地伸去摸傷口。

他彷彿又要說話，但是左部下認識一摸身邊，卻冇有摸到劍。

很疼。很疼很疼。

邱廣寒嗯了一聲。他救了你的。

――“顏知我”，本來隻是個倒轉過來的化名。

有人在哭呢。

他睜不開眼睛來，卻先聽到了內裡天下對話的聲音。

邱廣寒這才欣然，歡樂地去用飯。這個十五，終究安然地疇昔。

邱廣寒吃吃一笑。我不會奉告哥哥的，你放心！

說來也奇特。在黑竹會的幾年他不斷地殺人，卻幾近向來冇有受過傷；但是現在他已經“改邪歸正”，卻恰好一次接一次地幾近送命。

他傷得很重。這聲音道。快點包紮了扶他上馬……

玉輪又長大起來了。邱廣寒站在中庭，呆呆地看。離十五另有好些日子，但是，十五畢竟是要來的。

幾個招式本是淩厲本身所用，先前又已看過很多遍，早已看得爛熟於胸，腦筋裡翻來覆去的早不是這招式，而是畫下這招式的人罷了。他伸手去握劍，但揮劍卻仍然難，隻得咬一咬唇，放動手去。

淩厲含混。我纔剛醒，你說明白點兒不可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