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燕停頓了下。

程方愈知他挑釁，但現在這針鋒相對的心竟淡了，反而很當真地在思考題目。最奇特的是看上去那老道長曉得各種情由，小道長卻不知。他又說道。倘若夏莊主是他仇敵，他必會一早奉告弟子。

當然！你身為青龍教左前鋒，此事本是你分內最要之要務。

他說的是冇錯。他看著程方愈道。我就是在教唆誹謗――你能拿我如何樣？

如果是仇敵，他不是應當詰問些關於眼疾的詳情麼？總之，決計不會似那般，立時告彆就走，那拆下劍穗的做法，看起來倒不似要報仇，彷彿是急著要與他拋清乾係普通。

叫你答覆就答覆，廢話甚麼！卓燕很少見地聲色俱厲。

這一邊卓燕轄下的兩名組長早已忙不迭地扯了衣衿要給他紮緊傷處，他卻一攔，徑直將傷臂伸到程方愈麵前。

為甚麼？

卓燕臉上暴露絲苦笑來。程左使終究也反應過來了。我隻道我要白白地流血流到死了呢。

他見程方愈又欲說甚麼，語氣一轉搶著道，不過既然他們最後甚麼都冇要，看起來倒也不那麼像騙子。特彆是……

甘四甲一怔。他原覺得卓燕必會問程方愈。現在卻也隻得道，你要問甚麼？

看他這嘻皮笑容的模樣，一定當真受了甚麼傷吧。甘四甲也不冷不熱隧道。

甘四甲！程方更減輕了語氣，第一次原本來本地直呼他的姓名。答覆他的題目！

他說話間。眉頭不明顯地皺了皺。傷口在右上臂靠近腋下之處，剛纔牽動了。他還是忍不住以左手悄悄一按。程方愈見他按了一掌血出來，不覺也狠狠吃了一驚。道，你傷得不輕！

他當然不會與你反目了。卓燕笑道。一個提到顧笑塵的題目，充足你們同仇敵愾了。

不過你怎會想到將玉佩送那小羽士？程方愈仍籌辦往他“奪目”的這一方向深挖下去。照普通人看來，這兩個羽士的行動似極了騙子，一個送人都不會有人要的枯草手環，他竟說成比家傳寶貝還緊急，作出痛哭流涕的模樣――即使不是騙子，也實在有些無聊。說實在話，單前鋒，我倒當真不測得很――並且弄碎他腕上寶貝的，乃至並不是你。

程方愈要重回方纔話題。卻也覺拉不歸去了，隻得也沉默了一下，道。我也感覺了――但說是仇敵，倒一定。

甘四甲未推測程方愈會如許呼喝本身，一怔之下，滿心的憤激湧上，右腿向後一伸，踢開了條凳，也不顧凳上另一端還坐著旁人，竟離席便走。